“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喜怒哀樂……人人都會有的。”顧絕兮說道,扭捏出可憐兮兮的語調,“我隨軍來西羽,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可……真的要死了,還是會怕……陸將軍願意救我,已是天大的仁慈……”
姑娘說得哀切,眼眸似乎都紅了起來。
“都這麼可憐了,還要送走?”少年搖搖頭,“陸兄果然鐵石心腸!我估計到老都瞧不見陸兄鐵樹開花的模樣了。”
分明是狹窄的囚車,她在車內,兩人在車外,倒是聊得不錯。
她幾乎有自個兒是在外遊玩的錯覺了。
從敵營抓來的姑娘,也敢進獻,此人的腦子是如何長的,倒是猜不透了。
主將捉摸不透,東雪和西羽的戰爭,恐怕會長期存在。
“開什麼花?開什麼花!”陸入繁站起來就給了少年幾掌,“男兒自當保家衛國,不像你,處處都是兒女情長!見到姑娘就走不動道兒了!”
“誰說的!我見著她了,不是還很靈巧麼?陸兄你這是汙衊我!”少年站起身,非常不服氣。
顧絕兮坐在囚車裡——四面透風,只是木頭架子圍起來的,抬頭就能望見清澈明朗的星空。條件簡陋,卻有幾分詩情畫意,似乎一切都是能夠往後擱置一會兒,一切安好。
只是望向天空,看雲捲雲舒,星辰遍佈,就彷彿歲月靜好,戰事不起。
若是能在此地多待一會兒,她也是願意的。
無風、又沒有別的煩心事兒,若是杜仲機靈點兒,也能在此地打打雜工,若不能……
便是連命都保不住。
人如浮萍,四處飄蕩,無根。
顧絕兮輕笑,“二位將軍,不用守夜嗎?為何都在此地呢?這囚車堅固,我又跑不出去的。”
在眼前打打鬧鬧,就像是做戲給她看,當真是令人無語。
就像在說“我們都可以在外邊打打鬧鬧,就你不行”一樣。
“姑娘,夜晚興許會很危險,我留他在此候著,也可預防突發狀況。”他笑道,笑聲溫和,那溫溫柔柔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新嫁娘。
“多謝將軍了。”顧絕兮低著頭,微微笑起來,倒是有幾分計謀得逞的感覺了。
“啊?為何是我?我在此地,她就不危險了嗎?陸兄你什麼意思!”少年跳起來,很是不悅,瞪大眼睛似乎要吃人。
“你如此正直,自然能好好守著這兒的,畢竟是個正人君子呢。”陸入繁笑道,只微微擺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喂!陸兄!你未免太過分了!”
少年衝著夜色叫嚷,但並未獲得半點關注。
他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靠在一旁,略微有些困了。
許久,少年才轉過身子輕聲問道:“姑娘,方才忘了問了,你貴姓?芳齡幾許?可有許配過人家?”
顧絕兮坐直了身子,才輕聲答道:“小女子是鶴鳴人士,小字沉念,姓白。今年十六……年紀不小了,卻因為生來貌醜,未曾許配過人家。”
“等等,生來……什麼什麼什麼?”少年瞪大了眼睛,有些懵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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