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塔子小城，兩軍交戰已有一個時辰。
雙方死傷都不重，只是叫囂著，試圖激怒對方，速戰速決。
可無論西羽，還是東雪，都顯得過分冷靜。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杜仲從一堆書冊中抬起頭來，有些無奈地說道：“顧大人，眼下情況如此危急，你就不能將手上的事兒放一放，先想些應對之法呢？”
“我一個女子，沒什麼見聞，能有什麼看法？”顧絕兮繼續處理藥材，想著想著還補了一句，“將藥材先處理好了，就能治療更多傷患，若是來不及治，這些人，你便都不要了？”
前邊幾句，是杜仲先前說過她的話語，這會兒要添油加醋地還了。
杜仲一愣，這個“盆子”有點大，扣在腦袋上是不對勁的，整個方向都不對。
“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杜仲有些急——趙將軍去得太快，先前他都是隻與將軍互相揣摩作戰計劃，眼下只能與這個稍稍閒一些的姑娘商討……
可對方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當真是傷腦筋！
“可眼下的情形，還能如何？西羽的援兵源源不斷，怕是舉國之力，都往這兒趕來了——我們的兵士不夠，主將還折損了，軍心渙散，沒有氣勢，這個情況相當不利。”
她說道，手中搗藥的動作一點沒停，濃郁的藥香傳了出去，讓負傷的兵士們稍稍感到安心。
“那該如何是好？我們好不容易搶佔的瓦塔子，此刻又要送回去麼？如此這般，那我們不僅沒有收益，還白白虧了幾千兵士！”
杜仲說道，滿眼焦急。
這樣耗損下去，他們可能會勝，但更多的，興許是兩敗俱傷。
為了一座城，未免也太不值當了些。
“我倒是有一陷招，只是不知曉杜大人聽了會是如何感想……”顧絕兮說道，從一堆藥材裡抬起頭。
“願聞其詳。”
“去敵軍撕開一個口子，讓我裝作被抓來這邊的俘虜，被一路追殺，最後在西羽將士的救助下，得以逃脫。”顧絕兮笑道，“我可以去竊取他們具體的作戰法子，或者到底有什麼神秘之處我們尚未掌握的……”
其實，提這個建議，她也有私心。主要是想見一見，雪蓮的模樣。
“這……你一人深入敵營，是否過於冒險了？再者說了，就算你得到了情報，又該如何傳遞出來？”杜仲問道，確實被這個方案的“大膽”給嚇住。
“這事兒我做過一次了，就是先前在靈淵與豐雪打仗的時候。我潛入豐雪營地，還燒了人家的糧草。”顧絕兮輕笑道，想起那段往事仍是忍俊不禁。
“可眼下要去敵方陣營，可是難上加難。”
“我自是有應對法子，只是……在沒確定對方主將何人，副將如何，以及各自懼怕的事物是什麼……深入敵營，是有些冒險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顧絕兮坐回方才的小矮凳，開始細細地搗藥，每一分每一毫，都不能有馬虎。
“顧大人……顧大人？”杜仲叫了姑娘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似乎是魂遊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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