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知。”
杜仲點點頭，長嘆一聲，“這次出征，對西羽人的習慣和畏懼，根本沒有足夠的瞭解！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可眼下地形不熟、畏懼厭惡也不知，還有什麼可說的？”
一問三不知，全靠一腔熱血出去打仗？
這不是鬧著玩兒麼？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顧絕兮在一旁搗藥，保持著自己的節奏，並不參與討論。
“大人，我們先前從未到過西羽，若非此次出征，我還不知曉有這麼個國度的存在……所以，我當真是不知曉……”
“不知曉就閉嘴！”杜仲輕喊道，一個頭兩個大。
弟兄們都在前邊衝鋒，他若是沒能及時地想出應對之法，怕是要出事的。
偏生身邊都是這麼些個草包！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在杜仲沉思時，極富節奏的搗藥聲，一次又一次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顧副將……顧大人，顧絕兮？”
搗藥的姑娘才如夢方醒似的抬起頭來，她用手指指自己，“喚我？”
“是，顧大人有何高見？若是應對一群瘋子，可有什麼制勝之法？”杜仲是病急亂投醫，他覺得……先前這姑娘表露出來的東西，都不簡單。
應該是有些門路的。
“我？我只是來治病救人的，哪有什麼高見呢？軍師在此，我一介草民，怎能班門弄斧？”她說道，手下搗藥的動作沒有停下半分。
處理藥材向來是她最喜歡的環節，雖會有些疲累，但一株株藥材變成藥粉、傷膏，變成成品，都令人很有成就感。
有一種完成分門別類收納的錯覺。
“顧副將未免過於謙虛，眼下戰事吃緊，唯有集思廣益，才能夠救下弟兄們啊！”杜仲說道，當真是有些急躁的。
“我和大家一樣，什麼也不知曉，但是，尋常戰事，我們有瓦塔子的城牆，高處總是易守難攻——找些尋常人都怕的東西投擲出去不久得了？就算不能直接傷到他們，也能從精神上摧毀敵人。”
玩的是心理戰。
若是心理層面崩潰了，戰鬥力自然就大大下降，不管是否有了搏命的決心，戰場上，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都是致命的。
杜仲聞言，點點頭，他方才確實有些驚慌了，畢竟西羽援軍到場，若是被那些熟門熟路的人找到破綻，是很容易將城池奪回去的。但，眼下，他們才是佔據瓦塔子的一方！
“顧大人果然冰雪聰明，杜某佩服！”杜仲起身招呼周圍的人，“快，我們去尋些什麼泥巴啊毒蠍子啊，什麼噁心弄什麼！快些的！留下幾個人來守著，別的都跟我走！”
話音未落，這個屋子裡，只剩下顧絕兮一人。
這叫……“留下幾個人”？
杜仲的意思，莫非她算是幾個人？
顧絕兮搖搖頭，繼續低頭搗藥，專心致志，沒有半點動搖。
外邊打得再兇，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杜仲到底還是仁慈了些，想到的噁心東西只有泥巴和毒蠍子，要是她說，定是各種動物的排洩物才是。
那股子氣味，大部分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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