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竟到後宮來了？”太后端著茶盞，並未抬頭，屋內卻有了濃重的殺氣。
“是，說是奉陛下口諭，要來給大家瞧瞧病症。”女官跪在毯子上，冷汗直冒。
“讓她進來吧，哀家倒要瞧瞧，這麼個小妮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是。”
顧絕兮在門口等得直打哈欠，便閉眼，靠在假山上眯一會兒。
這一閉眼，其他感官的靈敏度就提到最高，風吹草動都入耳，若有人聲，自會明瞭。
八方都有暗衛，在假山裡、屋頂上，甚至湖中，這排布密度極高，似乎要將這偌大的王宮都塞滿暗衛似的。
她這一路走來，除了暗衛和太后的婢女，嬪妃的婢女是一個都沒見到，此番來給嬪妃們治病，本意就是要了解後宮房屋排布和暗衛佈置，可總有些奇怪。
似乎……
太安靜了些。
“喂，醫師？太后準你進去了！別在這兒睡，太礙眼了！”
一個刺耳的女聲就在她耳邊炸開。
顧絕兮皺眉，揉了揉耳朵，勉強扯出一抹笑意，“知道了，多謝。”
不必理會與自己相隔太遠的人的惡意，因為這些惡意過於簡單明瞭，並不會對她的長遠發展產生影響，真正可怕的是實力相當之人的憎惡。
簡言之，只要不出么蛾子，不做出頭鳥，上位者就連瞧都不會瞧她一眼，而她生來就算是顧將軍的嫡女，生來是主子，這些下人奈何不了她，唯有……
君墨堯、沈玉潭、青雲莊莊主，此二人還有最近莫名其妙出現的白虎城，都是值得畏懼的。結交便是，犯不著以身犯險。
旁的，都是跳樑小醜，不足為懼。
太后的寢宮內，吃穿用度都極盡奢靡，從織金的窗簾，到異域的綢緞，從精巧香甜的點心，到清香四溢的新茶……讓第一次來此的人，都感到些許不適。
“外臣參見太后。”顧絕兮微微福身。
“不必多禮，皇上說你是來給哀家治病的，你倒是說說，哀家有什麼病呢？”太后坐在軟塌上，只穿了白色中衣，細看時有繁雜花紋。
想來方才讓她等的那一會兒，都是在發難。
東雪人自恃清高，向來將靈淵視為蠻夷之地，殊不知，在靈淵人士眼中，東雪國力衰微，也是如此不堪。
誰能指責誰呢？
“您自然是沒病的，不過很多病症呢，是可以預防的，打八段錦，耍五禽戲，都是能強身健體、活絡筋脈的良方，不過五禽戲對於太后來說，動作不夠雅觀，便不能用的。”顧絕兮笑道，細細觀察太后的神色——此人精神狀態並不好，眉目間有疲憊之色。
不是缺乏睡眠……
“太后近來可是食慾不振，常常有些心煩意亂呢？”
坐在軟塌上的太后微微睜開眼，瞧了眼前巧舌如簧的小姑娘一眼，心中有異，卻並未表明，這姑娘頂多二八年華，怎地就能一眼瞧出她的不適症狀了？
望聞問切，只需望就可以了麼？
“時常坐著，血脈較為閉塞，師父曾告訴我，這種症狀是日積月累才會有的，要消減，單單服藥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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