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顧絕兮輕嘆,收好筆墨,將配方放在衣服的夾層裡,順道衝房樑上丟了個飛鏢。
噗通!
一個瘦削的黑衣男人掉了下來。
那飛鏢上塗了很多麻藥,習武之人中了,一般要三四日才能自主行動。
“不知道你的主子是商流還是安晗,但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你怕是回不去了。”她拿出誠言來,扯下男子的面巾,直往他嘴裡懟。
半盞茶後,那人的眼神漸漸呆滯。
“你的主子是誰?”
“陛下。”
“他派你來做什麼?”她知曉此人在她回房之時就鬼鬼祟祟不安好心,前幾日還沒來,是今日才來的。
“監視顧醫師的一舉一動,如實彙報。”
那人的神情逐漸糾結,似乎誠言和過強的意志力在交鋒。
“無聊,安晗也真夠變態的。”顧絕兮拿出黑布條將此人的眼睛蒙好,思來想去,還是往他嘴裡懟了劑量很重的消除記憶的藥粉,封住五感,使其變成和動物“冬眠”一樣的狀態。
她不喜下毒,但面對敵人的試探,也不能坐以待斃。
顧絕兮將男人拖到一邊,下樓問胖掌櫃的再分了間房。
“姑娘可是有什麼不方便的?”胖掌櫃找著鑰匙,有些疑惑。
“總有歹人派人來監視我,我不想傷他們,只是用藥將人蒙睡了,但總不能讓他們留在我的房間吧?”
“竟有這等事?有人闖入客棧了?”胖掌櫃壓低喉嚨,震驚地問道。
緣來客棧直屬於商流,若是商流的客棧都被賊子入侵,這話傳出去,牌子都砸了!
“那人武功挺高,許是混在食客中,悄悄溜上去的,掌櫃的不必驚慌,我沒有讓別人知道,只是再借個房間安置這人罷了——此人不可動,但也不能讓他順利地回去。”
顧絕兮說得含糊,但已努力提醒了。
“此人不可動”。
方才問話的時候,他身上掉下來一塊牌子。
御前侍衛。
安晗捨得把這樣的守衛拍出來監視她,是下了血本的,只可惜他錯估了她的實力。
“我知道了,往後一日三倉,我也給那人送一份。”胖掌櫃神情恢復往常,並不驚歎,“這是姑娘的新鑰匙,若是有什麼別的需要,隨時下樓找我們便好。”
“謝謝。”顧絕兮接過那泛黃生鏽的鑰匙,又囑咐了一句,“晚膳時分,勞煩找夥計送上來,我和隨從們都有些累,不太想下樓了。”
“這個容易,我記下了。”
她回了房間,將昏睡的男子拖出來,丟到空房間去了。
只是試探……
若商流與安晗當真有關係,或者……此人是商流放進來的,她明天來時,此子應該會被安置妥當了,不過也有可能為了安撫她“幼小的心靈”,客棧之人特意裝得和此人比較生疏。
沒關係,凡事都兩手準備。
此子就算被救走了,半年內的記憶也會全然消失。
問不出什麼的,如此……不論是鹹豆漿的方子,還是晝行軍秘密聚集一事,都還算安定。
在別人的地盤,就是煩人得很。
希望明日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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