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說，等到了地兒，到市面上買個嬌滴滴的小娘們不就行了？”
商賈多風流，和風蔚閣的小崽子們一點兒也不像。
不太可愛。
“嗐，我這不是想找個持家的嘛！”顧絕兮壓低嗓音，還有幾分小得意。
“哈哈哈哈！兄弟你太逗了，我們商人四海為家，找個樸素持家的，守活寡嗎？還是……你年紀輕輕，就看上別人的綠帽子了？”
“那逛窯子不就行了？或者多養幾個，出牆的那種直接趕出去不就得了？”她好奇道。
她很小的時候，在華夏讀過《琵琶行》，那琵琶女顏色老去，等一常年在外的商人，怕也不是什麼明媒正娶的妻子，養在外頭，回不得家的。
“我等辛苦在外奔波，家裡好吃好喝地供著，未免太不划算，這個商隊裡的，年少時基本都不打算成親，在外闖出點名堂來，才會回去娶妻的。”前頭面色黝黑，眉頭有一道疤的大哥轉過頭來說道。
“所以大哥們是笑小弟太早想成親了嗎？”
顧絕兮恍然大悟，這些人……太過精明，或者說小氣，許是掙錢太難，才會如此斤斤計較，連媳婦兒比自己多享幾年的福都覺得虧本。
也許……別的商隊就不是這樣想了吧。
“是啊，老弟，別怪大哥說話難聽，人大概活到三十五，再回去娶妻，家財萬貫，剛剛好。”
“受教受教！”
她抱拳，便也順著話頭說下去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即便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覺得刺耳。
這個商隊名為祥和，商賈、車伕、保鏢三百來號人，浩浩蕩蕩，看起來比較安全。
她在大家出行前，交代了自己捏造的身份，背了許多下等瓷器，成功進入商隊。
但因為是中途加入，鏢局的人和諸位商人，對她的關注都不少。
似乎生怕她是匪徒的細作。
然而，她一路上還是聽見了不少夾雜著各地口音的談話，有下作的玩笑，有對瓷器行情的討論，也有前行路線的爭執。
領頭的，是一個叫風楊的大哥，面板曬得黑亮，一口牙特別白。
“旺財老弟，你說你家是哪兒的來著？”休息時，風楊特地走到顧絕兮身邊問道。
柳旺財，她信口胡謅的名字，挺吉利。
“我是靈淵的，前幾個月，闖過千丘之地，在幾個驛站都住了不少日子，瓷器都快碎光了，哎呀！真是心疼！”
“靈淵好啊，美人兒特別多！”他眸光灼灼，倒也像有幾分真心。
“嗐，咱小老百姓，長得好看的不過，小弟有幸參加過一次連理節，那貴人家的小姐才好看呢！真是……柳眉杏眼櫻桃口，嘖嘖，看得小弟心都癢了！”
她繪聲繪色地說道，腦海中卻浮現了君墨堯的臉。
君墨堯的臉，蒼白到毫無血色但好在唇色殷紅，像塗了口脂，還有幾分人氣，若放在西歐，他該是血族模樣。
“當真？”風楊嚥了口唾沫。
“當真，真是見了一次就忘不了！”她瞪圓了眼，使勁點點頭。
此時，商隊側方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諸位公子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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