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隱隱想起了一些事兒——
半月前,二當家的曾拿著一摞兵書,追在大當家的身後唸叨。
一旬前,二當家的為天狼寨寫了十五年的對聯,囑咐後生每年在寨門上貼一幅。
五日前,二當家的將平日裡珍藏的字畫贈予寨中老者,讓他們去換些錢買點好吃的糕點。
三日前,二當家的連夜做了一個沙盤,教寨中眾人如何躲過別的山頭的匪徒的陷阱……
昨日,大當家的下山去賭坊,二當家的難得沒有生氣,甚至一句話都未講。
原是,種種異樣,都是他為離開天狼寨做的準備?
“大哥,我們……二當家的能不能不走?”
“我也想這麼問來著。”夏何奈頗為無奈地笑道。
他還記得五年前,白辭煙第一次來天狼寨的模樣——
少年清瘦,一身黑衣被血染透,尤為驚悚。看清楚了,才明白他身上濺的都是賊人的血。
小少年不算高,尚在長身體,身量還不到他的肩膀。
“你是這兒的老大?”
少年臉上滿是血汙,也看不清長相,只是一雙眼亮得出奇,有獵豹一樣的敏銳。
“是啊,怎麼了?”
那年,夏何奈已在天狼寨待了三年,驅趕狼群多次,是此地當之無愧的寨主。
“是不是打贏你,就能留下?”
小少年尚且沒有調整好氣息,看起來像是犯了事逃上山的,他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可回過神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那小少年打翻在地。
“我武功還行,文略也可,只尋一棲身地,五年後便走。”
少年的劍都未出鞘,可大家都感覺到了濃濃的劍氣,彼時天狼寨以武為尊,自然要將這少年留下。
可那少年沒什麼野心,似乎真如他所言的是來“尋棲身地”的,便也只給了二當家的名號。
一晃……
五年就到了。
夏何奈搖搖頭,“這是五年前便約定好的事兒——那時你們還不在,但老子已經是老大了——這個約定,這些日子我竟給忘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吶!”
“大哥?”
“大當家的,憑什麼就這麼放他走啊!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山匪們七嘴八舌,一塊兒問的時候,真是整得夏何奈一個頭四個大。
“我天狼寨,各路英雄要來,自是歡迎,要走,也不會有半點阻攔!這事兒沒得商量,大家都散了!哎,那個誰,幫我下山買把柴刀回來!”
“哎,好嘞!”
夏何奈壓抑住心中不捨,依舊笑得爽朗,他望向天狼寨的牌子,字仍清晰狂放,這是老寨主留下的唯一物件,經年不朽。
白辭煙非池中物,這點他再清楚不過了,那些孱弱蒼白的假象,也不過是偽裝……不過任誰也猜不到這麼個驚才絕豔的少年的主子,竟是個比他還要小几歲的丫頭!
“唉……”
只是往後身邊又少了一個好兄弟,肯定很冷清。
“大哥,可有新的被褥?主子畢竟是姑娘家,要講究些的。”白辭煙雙眸透亮,不一絲雜質。
“把我屋裡沒用過的先拿去吧!”夏何奈大手一揮,甚是瀟灑。
“這怎麼行……”
“廢話少說,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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