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林洛顏的目光最後還是重新,落回了那棟圖書館上。
那逐漸變得寒涼的眸色,帶著譏諷的冷意。
厲瑾城輕輕勾了下她的掌心,將她從那些負面情緒中扯了出來。
“有的時候人心啊,真可怕。血脈至親都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林洛顏長睫微顫著,垂了下去。
遮住眼底,帶著些許自嘲的笑意。
“大千世界,什麼人都有,但至少你不一樣。”厲瑾城低沉黯啞的嗓音,徐徐善誘的哄著。
林洛顏萬千思緒回籠,笑了笑,“你說說她家裡人有多狠,陰年早逝不說,竟然還做這麼個棺材樓,把她永遠困在這個墳墓裡,替家人和後人,旺運招財。”
也正是因為這個棺材樓,加上近百年的風水和學子身上的正氣,才讓那個邪祟輕鬆的霸佔了孔子像。
最重要的是,它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那麼多學生的信仰之力,並且成功的操控他們。
現在的它與其說是邪祟,不如說是個小小的邪神。
林洛顏拉開包包,從最裡面拿出個錦囊,然後滿心不捨得的摸了摸裡面僅剩的兩張。
誰能想她師祖和師傅,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小邪神,結果卻讓她給遇到了。
她就只是想蹭蹭厲瑾城身上的陰氣,多招點魘換功德。
是那種多而弱的,不是這種少而強的。
“我給你的符,你帶在身上了嗎?”林洛顏有些不太放心的問。
“在這。”厲瑾城用左手按了按心口。
可林洛顏抬起頭,看著原本該一直盤踞在上空的龍,此時完全沒有了蹤影。
最終還是拗不過心裡的擔憂,又從錦囊裡拿出張符,遞給了男人。
“你再多帶張,這樣保險點。那東西萬一狗急跳牆,你和我就是它最大的補品,尤其是你。”林洛顏碎碎念念的小模樣,看起來像極了叮囑出門在外的丈夫。
厲瑾城眼尾吊起深深的笑意,胸腔微微顫動。
林洛顏生氣用指尖撓了下他的掌心。
“我跟你人說正經的,等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鬆開我的手。現在的你就像是唐僧肉、十全補丸、長生不老藥。
而且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用去做什麼垂死掙扎了,直接躺平,還能省點力氣。”
沒了那條陰氣凝聚而成的龍,厲瑾城身上的陰煞之氣,哪怕用符籙壓著,也經常一絲一絲的往外冒。
跟他比起來,自己這小小的天師又算的了什麼?
吃了她頂多是修為增進些,有沒有百年都是問題。
但吃了厲瑾城的魂魄,什麼小邪神、偽神……它就是真正的邪神。
天師那些小打小鬧的本事,能不能扛住十個來回都是問題。
“不會放開,除非斷掉。”厲瑾城臉上的笑痕淡去,眼底的光變得晦澀幽深。
那隻溫熱的大掌,死死握緊掌中軟若無骨的小手。
林洛顏有些疼的掙了掙,厲瑾城這才稍稍放鬆了些。
可依舊嚴絲合縫。
“其實只要你不被一葉障目,就不會出現什麼斷掉的可能。”林洛顏偏頭,語氣輕快的解釋,“像這種死了快百年的魘,最大的本事就是建造,這種宏大的幻境。
你像那種鬼打牆之類的,也就只有死了不到三年的魘愛用。但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是很多人會迷失在它的幻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