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再見自己的魂魄？”李競不可思議地問。
科子也大驚失色，“大哥，這是什麼特異功能。”
何擬似笑了笑，那笑起來的樣子很像書裡畫的女子，沒有什麼雜質，清水一樣。“我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了。不過我的魂魄在我體內是合一的，沒有分開。所以我才猜想，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分開魂和魄？”
李競大為觀止，“你這功夫怎麼來的？”
“可能跟我平時看佛經有關吧，有一天我在看《圓覺經》，忽然透徹了，之後便看什麼都不是什麼了。看自己不像自己，看身體也不像身體，好像看見了一個模糊的魂魄。”
“看什麼都不是什麼就是什麼？”科子也走過來裝出一副揣摩樣。
“再後來，我繼續看佛經，看著看著，又覺得什麼就是什麼了。我還是我，身體還是身體，魂魄還是魂魄。”
“這什麼跟什麼？大哥，你聽得懂嗎？”
李競平和地說道：“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又發現，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逗我玩兒呢？”科子抓著耳腮幫說道。
李競伸出一根手指，沒有說話了。
科子看著那根手指，恍然大悟起來，連忙往口袋裡掏，不一會掏出一包煙來，然後抽出一根遞給大哥。
李競白了他一眼：“拿開，不懂就別裝懂。”
“啊？你不是要煙嗎？這不是一根菸的意思嗎？”
何擬似笑了笑，說道：“我猜師傅是指一指禪吧。”
李競大為讚許：“悟性，這就叫悟性啊！”
何擬似又跟科子解釋說：“我猜師傅的意思是說我當時頓悟了。唐時有位大禪師，徒弟問他什麼是‘道’？他的回答總是很簡單，每次都是舉起一根食指。於是徒弟就以為道就是一根手指。後來有香客請教那徒弟，什麼是道。徒弟也舉起一根手指，不說話。師傅見了，突然拿起一把菜刀，將徒弟那根手指給剁了，徒弟突然在那一秒就悟道了。”
科子歪了嘴巴，“這都什麼故事呢，嚇小孩哪。”
“佛祖拈花，伽葉微笑，都是講究一個頓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呢？”何擬似忽然問科子。
“叫我科子吧。”
“原來你叫科子，嗯，也許你以後突然有一天也頓悟了呢。”
李競收回了手指，其實，他真的只是想要一根菸而已。只不過，等科子送過來的時候，他想起了這個徒弟是個病秧子，萬一聞了煙味，咳得魂都飛了那就不好辦了。
於是，他只能裝了……
何擬似的解釋完美，但也深刻詮釋了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
要是讓你給看透了，我這師傅還怎麼當呢？
李競點了點頭，“優秀，表揚。”
何擬似微微有點臉紅，“我見的世面少，如果有什麼說錯做錯的，請師傅和科子哥哥莫怪。”
又是一串文縐縐的話，敢情這姑娘的人生經驗都是從書裡獲取的？
科子立馬大頭起來：“放心，有什麼事我科子第一個罩著你……”
李競輕咳一聲：“科子，去那邊把鐵爪功給煉好了。”
“是，大哥。”
何擬似起身喝了一下保溫瓶裡凡凡師叔給她調製的符水，再慢條斯理地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