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咖啡廳門口攔車。
沙紗眼睛忽然又紅了起來，靠在綠子肩膀上，把頭埋了下去。
腦海裡不斷切換著李競從窗外打車離去的身影……
“車來了。”科子說道，上前開啟車門。
沙紗抬起頭，揉了揉臉，“走吧。”跟大姐一樣帶著他們兩個直奔舞廳。
李競跟關域還在喝著悶酒，關域晃了晃剩下的小半瓶酒問道：“你呢？你心裡那壺酒是誰？”
“……沒有了。”
“沒有？不信，沙紗那麼好的女孩你都不要，肯定是有。”
“是沒有了，她不在了。”
關域一聽愣了愣，“不在了？”忽然覺得自己很僥倖，自己喜歡的女孩至少還活著。
李競靠著石階躺下來：“不在了……”
望著零零散散的星星漸漸亮起來，天色的藍越來越深。忽然一指用力指向天空，“她在那！”
關域望著李競指的那顆星星，是天空中個最大最亮的一顆，周圍也沒有其他的星星，就那麼孤零零的一顆。
“實在沒有想到。”
“她在另一個時空，也是我們隔壁。哈哈哈！”李競說著將手中的酒倒一些在地上：“我應該問一下你的名字的。現在想起你，連你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如果你泉下有知，就跟我喝了這口酒。雖然這酒不咋的，但在我們這個世界，關域能拿得出的也就這些馬尿了。”
“哈哈，怪我怪我。”
關域想，或許是一個蕩氣迴腸的故事吧，來得快，去的也快，連名字都來不及問。
“小時候爺爺給我看星空的紀錄片，他說我們可能就生活在一個黑洞之中，我們的隔壁，又有許多許多的黑洞……只是不能串門。我問爺爺為什麼，爺爺說，沒有過去的橋。”
李競又認真又可笑地說道。
“空間碎片，空間碎片，如果找到那座橋，是不是可以再見到她？她應該就在隔壁的……而那個門，就是我親自埋下的那座石碑。”
“或許真有那一天的。”
“說得好！”李競又喝了一大口：“一刀破開生死門，一定能再見到她的。這輩子怪我太后知後覺，她出現的時候，我還沒有準備好。”李競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誰知道，有今天就沒有了明天。”李競說著說著激動地抓著關域的手臂，瞪大了兩隻醉醺醺的眼睛說：“你知道嗎？她也是後知後覺的，等到自己要死的時候，才告訴我，她愛我……哈哈，你說，她是不是也後知後覺？唉……”
“她很忙，我遇見她的時候，正是她最忙的時候。她一直說時間不多了，可她卻好好的，沒有病，沒有痛。哪裡知道……她說的是留給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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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競望著那顆星星，“我們都在匆匆忙忙地交待這個交待那個，怕忘了這個怕漏了那個，就跟天要下雨了得趕緊回家收衣服似的，丟了這個，掉了那個……話都沒能好好地說幾句。”
“誰會在下雨收東西的時候去告訴對方，說，你覺得我怎樣？你喜歡我嗎？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很合適？……沒有，我們都只顧著收東西。收著收著就發現，原來我們都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一直在雨裡面跑，我不知道她跑那麼快乾什麼，既然雨來了就淋一下雨好了。可她自顧自地一個人跑，什麼人的話都不聽。結果可不就是，真的摔跤了……”
“她傷得很重，傷勢一天比一天重……她告訴我，雨太大了，她跑不是因為怕雨，而是，天要塌了。我以為她傷得神志不清了，沒當她的話當一回事，哪怕她說得振振有詞，有理有據。”
“你說，我怎麼可能相信呢？這麼無羈的話。換做你，你會相信嗎？”
李競搖了搖瓶子，已經沒有酒了，奪過關域手裡的酒瓶，舉起又喝，也不管是白尿還是黃尿。
“她把身上背的東西都給了我，讓我擔著快跑，說她不行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擔子裡的東西，看得比命都重要。那時候，天已經很暗了，可我還是不相信她說的，天要塌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