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競望著變形的天空,像一張發皺的紙。
雨水越來越亂,東南西北到處颳著,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天氣。
那看不見的煙如同一根根透明的水柱子,向天空輸送著。
沒有人能夠給李競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了,這異像代表什麼嗎?
李競只想快點找到回去的方法,根據三姑娘的提示,應該往神族的方向走。
但神族遠在飄渺五洲之外,猴年馬月才能到達?
一片雨水突然橫掃過來,李競被莫名其妙地淋了一身水。周圍十步開外卻是乾的。
“誰能告訴我這怎麼肥事?”
“是哪個大能突破境界麼?”
“小撲街該往哪裡走?”
李競舉目茫然,這世界彷彿就只剩下了自己一樣。
雨屏生前說過,山下的人都逃跑了,一路上沒什麼人了,但不知道這些人能跑到哪裡去。
雨屏幾天前遣散了種植園那些人,此時他們早已離開了這座山。
李競走到最高處,獨立山頭,望著下面雲海翻騰,心裡一陣陣悲愴。
不禁想起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當年那些怎麼背都背不懂的詩句,現在卻不由自主地就在腦海中完整地浮現出來。
當年不懂的意境,如今全體會到了。
看樣子這雨短時間內還停不了,這天降異象可能也還要持續好久。
李競回到院子,回到那棵黃雲樹下的亭子裡。三姑娘和雨屏的墳墓就在黃雲樹下,跟那些酒葬在了一起。
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便生出許多物是人非的感慨來。
望著亭柱,李競拔出三姑娘臨終前送給自己護身的劍,在亭柱上刻下兩句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刻完這些字,李競胸中的鬱氣疏散了許多。但這十幾天下來胸口的壓迫感還是很明顯,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
他沉思了一下,莫非是那個蝙蝠男人留下的創傷還沒完全排去。
於是他便坐到亭子內盤膝運功,練起雨屏教他的三丹修煉功法。
才剛提起氣,李競就發現周圍靈氣充裕得離奇,這院子,這亭子是靈脈流經之地,尤其是亭子中間那口井,常年不斷地散發出靈氣。
但這會兒怎麼濃度比先前多了十幾倍的樣子。
李競心中起了一次詫異。
但他沒有深究下去,專心練功,等著天晴。
他發現,三丹修煉功法只對他其中一顆丹籽有作用,也就是俑人基因那顆小米粒。而對神禁基因的開發卻毫無作用。
從雨屏口中李競已經得知,伏羲三丹功法也是以激發潛力為主的,看樣子,人的潛能真的被“監察基因”給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