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兩人,一個要抱,一個要哭,一個要哄,一個要犟。
於鶴翀一把摟住她轉來轉去躲著他的身體,再度捉起她的手,柔聲問:“燙著沒有?”
這不問還好,一問更令齊菲兒情難自抑,捶著於鶴翀埋頭倒進他的懷裡。
於鶴翀任由她發著脾氣,他大了她幾百歲,該包容點不是?
齊菲兒哭累了,抽抽搭搭的哽咽聲漸漸收住。
於鶴翀這才捧著齊菲兒紅腫的眼睛,吻了吻,問她:“覺得我是壞人。欺騙了你?有意來接近你?是這樣嗎?”
齊菲兒的心思全被他看穿,她說不出話來。
那一瞬間她確實這樣想。
這麼重要的事,方丈不會胡說。
兩封密函連起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孤星人是邪惡的,如果地球被他們掌控,那人類的命運終將是滅亡。
謹慎起見,還將藏頭詩一分為二,叫她如何去懷疑?
於鶴翀又問:“菲兒。你想過嗎?這世界上的事,是不是隻有兩種可能?”
“什麼意思?”齊菲兒抬眸看他。
於鶴翀一把抱起齊菲兒,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已經不哭了。情緒宣洩完,終於肯聽他說話了。
“假設,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方丈也沒有錯。有沒有這種可能?”於鶴翀很耐心地開導。
他從來不會把答案直接給她。
因為強加的觀點,沒有絲毫的用處。
他深知,一切需要齊菲兒自己想明白。
可齊菲兒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被繞暈了。
“方丈沒錯。你也沒錯。我也沒錯……”她逐字逐句重複著於鶴翀的話。
於鶴翀說:“豆芽菜的事,清敏跟你說了吧?你認為她是好的還是壞的?”
齊菲兒護短:“豆芽菜當然是好人,她做壞事是因為加入了邪惡組織,不是她想這麼做。”
“是嗎?假如她不知道你也被牽連在內呢?她還會放了我和清敏嗎?”
於鶴翀銳利的眸子看著齊菲兒,好像一股磁力將齊菲兒牢牢吸住。
齊菲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知道於鶴翀說的是對的。
如果豆芽菜不知道她執行任務的物件是為了保護我,那她應該不會留情,畢竟那個組織救了她一命,對她而言,首領是她的救命恩人,組織就是她的家。
齊菲兒嘴唇蠕動了兩下,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於鶴翀說:“這個世界並不是二元對立的,不能用簡單的二分法去定義——人!”
“這裡說的人,不僅指你,也指我?”
“是。我們都是這個星際間的人族。人性只能暫時掩藏,卻不可能徹底改變。”於鶴翀的話,一字一句都這麼鏗鏘有力,哪怕他此刻說的話,對於他曾經所接受的教育是一種反抗和背叛。
很久以前,他自認自己是高於地球人的,他是被基因最佳化過的人種,他身上的“人性”缺陷,比如各種七情六慾或是風花雪月,應該都不需要。
可後來,他發現,所謂的沒有,只不過是一種教育的產物,是軍事化管理之下,被告知的“錯誤”、“軟弱”、“無用”……
人性。從來沒有消失。從古至今,從地球人到孤星人,關於人性的一切都將世世代代流淌在“人族”的血液之中。
就像“獸族”改變不了嗜血的本性,就像“蟲族”改變不了破壞的本性,就像“機械族”改變不了無情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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