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鶴翀走出會議室回到自己的宿舍,已開始緩慢整理行囊。
“老大,不走不行嗎?”馬力傲說。
當初他們將他抓回來,馬力傲幾次三番想要逃跑。
可如今真要離開這個地方,馬力傲又不捨。
有屋簷庇護的生活好過在外面居無定所的顛沛流離。
齊菲兒眼眶中也含著淚。
她看著於鶴翀,她早知道他性子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好像雲淡風輕一般,但今天她卻能察覺他的淡裡摻著濃重的落寞。
於鶴翀似乎發現齊菲兒正注視著他,他抬眸,微微展顏,苦澀地笑著。
“菲兒。我先前還承諾從此不再讓你受苦。今天,卻要食言了。”
齊菲兒沒想到他要說這一句,兩行眼淚刷得從眼眶中滑落。
“鶴。”齊菲兒哽著喉嚨喚他的名字,卻說不出第二個字。
於鶴翀用拇指拭去她臉頰的淚,安慰:“菲兒。別哭。”
馬力傲是這個屋子裡多餘的人。
他自覺退出,把房間騰出給兩人。
他雖然沒什麼行李,也沒什麼必須帶走的東西。但他倏然想到那個精心打造的操場,不禁難過起來。他跑去天台,想在夜風中再看一眼這個地方……
房間裡的齊菲兒終於止住了眼淚。她又牽掛起這裡的孩子們,沙著嗓子問於鶴翀:“阿鶴。那些基地裡的孤兒們會怎樣?”
於鶴翀輕嘆口氣,他倒是不擔心清玉和清平不能照顧好他們。只是擔憂長老院一聲令下,將孤兒們轉移到人類社群。
因為現在人類和孤星世界劍拔弩張的局勢之下,好像只有放人類“自由”才能讓人類減輕對孤星世界的敵意。
殊不知,有時這種“自由”未必是最優的處置,反倒是將生存力弱的孩子收養起來,才能讓他們在末日逆境中更好地生存。
至於首領安排的那些“牢籠”,是否也是婦女孩子的主動自願的選擇,實在說不清楚。
只是旁觀者但凡看到黑衣人“抓人”,就會像馬力傲那樣,認定黑衣人是壞的。
首領這樣一意孤行把婦女和孩子安置起來,不僅人類世界不會感激他,就連孤星人也視他為敵人。
想到這裡,於鶴翀又是仰天長嘆。
好像一半也是為自己而嘆。
畢竟他也成了包庇壞人的“背叛者”了。
人生在世真是身不由己。無論是地球人還是孤星人。
齊菲兒紅著雙眼又問:“阿鶴,那我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