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那種捆綁她的方法像她很久之前看過的一部先鋒電影裡的捆縛之法。
麻繩一圈圈地纏著她的身體,從胳膊下方繞到肩上,從肩上穿過脖子後面再繞過餐椅椅背上的橫木,在橫木上又繞了兩圈,再又回到另一隻胳膊的下面,最後在雙手的手腕處匯合。
手腕被繞了好幾圈,打上了死結。
整個後背被捆綁得嚴絲合縫,仔細而考究。
就像是一個神經質的完美主義者的作品。
不僅完美,而且驚悚、恐怖。
小云的頭皮像觸電般發麻起來。
她嗚嗚地叫了兩聲。聲音被堵住了,用一團白布。
那塊布是她用來擦拭竹笛用的,平時和竹笛放在一起,一起塞進錦囊裡。
她看了眼收納竹笛的錦囊,深紅色絨布袋子軟塌塌地歪在腳邊,她的揹包拉鍊被拉開了,那人從她的包裡取出了竹笛,然後把她的包隨手扔到了牆角。
就好像她整個人對他有價值的,只有這一根笛子。
黑暗中。
陸傑背對著小云,在擺弄著她的竹笛。
他似乎沒有察覺她嗚咽的低鳴。
陸傑比劃了兩下竹笛,吹響了幾個音符。然後又是幾個音符。
哆哆嗦嗦啦啦嗦……發發咪咪瑞瑞哆……
在歡快的曲調裡,兩行眼淚不可抑制地順著小云的臉頰滑落。
小云低聲抽泣了一下。
他突然轉過身來,他的身影在逆光中一步步向小云走來。
他掐住了小云的下頜。
小云的淚眼倏然瞪大了。
他拿掉小云口中的布。
小云嚷出聲來:“你是誰?”
白布又重新塞回去,他從桌上的果盤裡把削水果的折刀開啟,抵住小云的側頸。
他低聲說:“別叫。”
他再次拿掉小云口中的白布。小云顫聲問:“你是誰?”
那人冷笑一聲:“我是陸傑。”
“你不是陸傑。”小云恐懼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