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假如我從你這裡什麼也得不到的話,我會把你變成實驗室裡的實驗體。”
剛才還很愜意的首領突然臉色一變,威脅道。
敲擊沙發的節拍聲,上下踢動的皮鞋,晃眼的藍寶石光芒,同時停下來。
“雖然我並不想那樣,那對我沒有什麼好處。”
“鯊魚和鮣魚的比喻很好,不過別想拿它來糊弄我!你們總知道些什麼!一定知道!”
說“一定”的時候,首領舉起自己粗壯的食指憤怒地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大海。
首領和於鶴翀的交流就像是一場交響樂演奏,每個篇章的結束,總有一段漫長的靜默。
而靜默的空氣是在發酵著剛才激烈的措辭。
假如這是一場豪賭。
代表人類的首領已將籌碼推上了牌桌。下一輪的談判,將取決於綁在椅子上的人。
於鶴翀當然知道,作為實驗體意味著什麼。
……
長久的靜默後,於鶴翀說了兩個字。
“契約。”
“契。約。”
他用平靜的口吻又強調了一遍。
石油大亨的眼中滑過一絲不經意的狡黠。
這兩個字,他比他更熟悉。
他比他運用得更為老道。
舷窗外的海已徹底浸染在了夜幕中。豪華的房間裡,只有吧檯上的一束射燈,將酒保帥氣的臉映得像舞臺劇的演員。
他保持著職業的微笑,一邊擦著玻璃杯,一邊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談判。
就像舞臺上的演員看著臺下觀眾的各式表情、各式動作、各種裝束、各種關係……
到底誰是演員,還真不好說。
當黑夜降臨,於鶴翀的眸色又由黑變紫。
其實首領的眸色也由淺藍換成了深藍。
單人傑的深褐色瞳孔則變成了黑色。
人類的好奇心有時候固執得可笑,只是他們從未曾察覺,許多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卻把它當作秘密。
“人類社會有契約那種東西,我想我們可以拿來一用,假如你想知道我們的秘密,那就用你知道的秘密作為交換。這一切用契約來保障。”
於鶴翀的目光投向首領,首領保持著對峙的坐姿,凝神靜肅。
蒙面人抬了抬手,忍不住插嘴道:“首領。小心他的花招。”
“是的。他們的戰鬥力驚人。”單人傑抬起了下巴,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彷彿在提醒什麼。
靠牆而立的保鏢則繃緊了肩膀。
首領保持著臉部肌肉的形態,沒有作出任何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