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鶴翀用木棍撥了一下地面燃著的一小簇火,將其熄滅了,又撿了一片鋒利的石頭,將手中木棍削尖了遞給齊菲兒。
“拿著,防身用。”齊菲兒接過棍子,懵懵地看著於鶴翀點點頭。
於鶴翀見齊菲兒眼神亮亮地看著自己,心頭又是一軟,溫言道:“不要怕,只是以防萬一。萬一……真的遇上危險,第一時間喚我的名字。”
“用這裡。”於鶴翀指指自己的太陽穴。
齊菲兒又是乖巧地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經過昨晚,她已知道他有異能,而且……他們甚至不是同一個種族。
儘管他們生來不同。但齊菲兒卻深深地相信於鶴翀。這種信賴一方面來自他的值得信任,另一方面則源自於直覺。
於鶴翀微彎了下唇角,目光柔和地又看了看齊菲兒,這才出了山洞。
齊菲兒看著於鶴翀高峻挺拔的背影,仍覺得從昨天到今天,就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不,也許打從認識於鶴翀的第一眼就註定不同了。她二十的孤單生涯中,原以為見慣了世間涼薄,卻也有不期而遇的美好。
這美好是遠去的那人帶給她的。
想到這裡,齊菲兒低頭用木棍撥了一下地面,微微笑了笑。
齊菲兒用木棍在地上漫不經心畫了幾道,當她察覺自己竟用木棍寫了“於鶴”兩個字時,她慌張地將地上的字抹去了。
於鶴翀走出洞外,清晨微涼的空氣霎時吸入鼻腔,漸漸整個胸腔都是冰冰涼涼的。
又走了幾步,發現山上天光大亮,初日照上高林。柿子樹在光線中暈出橙色的光澤。於鶴翀後退兩步,輕巧地蹬著樹幹上了樹,在樹上摘了兩枝野柿子,簡單果腹後,又摘一枝,拿在手裡,跳下樹來。
柿子多汁,汁水甜膩,粘在於鶴翀的手心,於鶴翀想去前面的山澗洗濯一下。
但當他攤開手掌時,一束光照進他的手心裡,他定睛看著自己的手,像被定住了似的。
就是這雙手,剛才貼著齊菲兒的耳畔,她小小的耳朵上細細的絨毛輕觸著於鶴翀的手心,他便挪不開了,他也不忍開口提醒齊菲兒,其實手心只是一片能量場,她聽到的聲音來自於她的腦中,而不是從手心裡傳來的。
想到這裡,於鶴翀笑了,他纖薄的單眼皮笑起來像一縷清風,很有味道。
他又想起昨晚到今天,齊菲兒曾許多次觸碰這雙手的感覺。他沒有告訴齊菲兒,除了意識感應,他最敏感的是這雙手了,他儘可能自如的抱著她,任由她因為害怕而緊緊握著他的手。
這是他應該做的,假如這樣能給齊菲兒帶來安全感。
但其實,她的每一下碰觸,都使他的能量波漾起波瀾,就像海浪拍打著海岸,數度讓他有了片刻的迷亂和慌張,不知道如何應付這來自於內心的陌生情愫。
她,是他的海。
他,是海的岸。
作為地球保護者,相比清平,他對於適應人類社會的生活已不是那麼“呆萌”,為了瞭解地球的一切,他甚至看過愛情小說和電影。
只是那些書和影像中關於愛情的描述,叫他驚訝——原來人類產生這麼強烈的情緒,不是因為戰鬥的需要,只是為了繁衍後代?
他所理解的人類的愛情,大概就是為了繁衍後代前吸引配偶而產生荷爾蒙的準備。
可是對孤星人來說,他們已進化到不需要愛情了。
因為他們來到地球的種族分支已太勢單力薄了,為了繁衍生息的需要,他們大部分依賴於基因工程。不然不到一萬的孤星人,又是如何在數百萬年間龐大成一個巨型的地心國的?
相反,依賴傳統的繁衍是會導致近親繁殖的惡果的,所以必須改進基因來使種族長盛下去,這是除了保護這顆星球外,每個孤星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這個地球女人,是他要盡職保護的一個使命,而不是適合的伴侶。
他是不需要愛情的孤星人。
他告誡自己。
他收起掌心,太陽的餘溫被他藏進了手中。
他走去澗水邊洗去了手中的甜汁。
他用芋葉鞠了一捧清水,又提著一枝野柿子返回了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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