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鶴翀攜著齊菲兒閃身走出穿梭門,卻不知道到了何處,只因剛才應激之下能量波太強了,只得匆忙摺疊了個空間場,又是在地下,定位也是馬馬虎虎的。
指令給出了大概方位——西北方三千公里外。
應該離崑崙山基地不遠吧?!
沒曾想落地卻是一片荒山野嶺,臨近冬天天也黑得早了,周遭霧氣濛濛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清冷的空氣在呼吸吐納間,一絲絲地颳著肺葉。
兩人又冷又餓,身上又是刮痕又是淤青,十足一對苦命鴛鴦。
於鶴翀一番戰鬥耗盡了元氣,看來今晚只能在這座山上露宿一宿了。
於鶴翀揹著齊菲兒撥開層層及膝的荒草,他剛才遠眺此山,最近的山洞應該就在這個方向,只希望洞裡不要有什麼野獸猛禽才好。一路走著,於鶴翀不忘撿拾幾根樹枝和些許乾草,準備一會在洞中燃火取暖。
齊菲兒被顛了幾下,頭頂又沒有再挨夢境刺激,意識便漸漸甦醒,在於鶴翀背上蠕動了一下,於鶴翀敏銳地察覺到了。
齊菲兒的腦波也在緩緩流淌,此時又和於鶴翀的意識微微相蕩,不知齊菲兒是什麼感覺,總之對於於鶴翀來說,這樣的頻率才是剛剛好的。
之前她被劫持時強行施加了高強度腦電波,簡直要將於鶴翀的意識激盪得崩潰。習慣了平靜無波的孤星人,對過於激烈的事物通常都覺不甚美好。
正如地球人渴望繾綣溫柔的愛情,太歇斯底里要死要活的任誰也受不了。
也不知博塔人在地球上的秘密組織正進行著什麼研究,若說只是為了研究齊菲兒龐大的地球能量尚可以理解,但在給齊菲兒施以催眠中加諸自己的影像,這又是為何?
再加上此番營救,自己險些落入博塔人設計的陷阱——他們是要一石二鳥,以齊菲兒為餌請君入甕,這冰山下的計劃真叫人膽寒。
於鶴翀劫後餘生,靜下心來,種種假設便在腦海中浮現,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
齊菲兒又在於鶴翀的背上清咳了兩下,打斷了於鶴翀的胡思亂想。
此刻,她的胸口正貼著自己的後背,女人柔軟的身體和自己寬闊的背肌相觸,叫於鶴翀第一次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敏銳,好像每一根汗毛、每一根神經都像是戰士,隨時要衝鋒陷陣,但又和血脈賁張的戰時狀態不一樣。
隨即齊菲兒又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嗯”。
於鶴翀剛剛平復下去的悸動又冒上來。
“好疼,好難受。”又是一聲。
於鶴翀緊張地額角冒汗,停下了步子,將齊菲兒抱在懷中,懷中的齊菲兒仍在夢中掙著脖子和手腕,於鶴翀不知如何是好,只將雙手握住齊菲兒的兩肩,輕輕晃了晃:“菲兒?”
齊菲兒難受地偏過頭,蹭在於鶴翀的懷中,像溺水的人抓緊浮木。
“我在夢裡?”齊菲兒的聲音微不可聞。
“別怕。現在安全了。”於鶴翀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
齊菲兒喃喃又說了些什麼,便又倒在於鶴翀懷裡。原來,並未徹底甦醒。
只是這樣子依偎在自己懷裡,於鶴翀不知是該放下還是繼續抱著。
想了想,於鶴翀還是坐在地上,將齊菲兒擱在膝上,將剛才撿的柴禾用枯草做繩捆紮成一束,背在背上,這才又將齊菲兒抱起,大步往山洞走去。
木柴的棘刺扎著他的後背,他渾然無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懷中的人。她頭髮散亂,吹彈可破的面板微微泛著蒼白,嘴唇也乾燥得起了皮。已不是第一眼見她時的刁蠻嬌俏,也不是第二次見她,稱他大師時的溫和有禮。此時的齊菲兒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沒有人替她出頭的孩子。
她微微擰著眉,嘴巴癟下去,輕抿著乾燥的唇,於鶴翀看了一眼,不知不覺,嘴角也跟著癟下去。
他感到自責。
他是地球保護者,卻沒能保護得了她。
剛才從她頸後取下的金屬貼片還在褲兜裡,隔著一層衣料膈著他的面板,可那一簇晶片還留在頭皮之下,卻要等到了崑崙山基地再取了。
希望她不會再因此受苦。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直在他的身邊,由他親自保護,確保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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