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懸在齊菲兒的上方。
老實說,這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在腦海中拼命搜尋著記憶,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男人臉型窄長,五官長得挺勻稱,並不醜,甚至是略帶著斯文和秀氣的。只是一雙眼睛,仔細看,眼白多,眼黑少,是傳說中上露眼白的三白眼。
他看著齊菲兒露出笑容。一笑起來嘴角微勾,邪魅狂狷。
“你是誰?”齊菲兒皺著眉頭,警惕地著看向他,“你想把我怎麼樣?”
“把你怎麼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怎麼?想不起我是誰了?”男人忽然撩起遮了半張臉的頭髮,露出只剩半截的耳朵。
他的右耳就像是沒有發育完全的半截肉球,本應豎立在臉側的耳廓像有一把刀生生給削去了一半,只剩下一個微小的孔洞掛著扎眼的耳垂。
齊菲兒臉色驚變。
“單人傑!”
“哈哈。不錯嘛。看來你很想我。我走了這麼久,你都沒有忘記我。”單人傑將頭髮掀下去,自言自語道,“也對。我們小時候可是很要好的,我至今都很懷念。”
齊菲兒雙目通紅,掙扎著。
她看向單人傑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來:“這就是你抓我的目的?為了報復?”
“你倒是提醒我了呢,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有今天?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單人傑陰森的笑容迴盪在齊菲兒的周身,“因為你,我被遺棄了兩次,今天我也讓你嚐嚐被拋棄的滋味!呵……”
單人傑拂袖而去,金屬門在他的身後重重的關上,從他獰笑著的臉上,齊菲兒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每一個福利院都像是一個小小的江湖。有黑暗面也有幫派,這些從小就被遺棄的孩子,天生就帶著對這個世界的仇視和憤怒,他們很快就學會了肉弱強食的叢林法則。
有時是為了別人碗裡的一塊肉,有時是為了奪走別人手裡的玩具。
只有對著來看望他們的叔叔阿姨,還有威嚴可敬的院長才會費力討好。他們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弱點,將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在大人的面前,有時還會用上一些手段。
單人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太善於裝可憐和討好了,而他所期待的並不是大人施捨的那一點食品和禮物,他要的是有人把他帶走。
他曾經有一次非常接近機會,幾乎唾手可得……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經常板著臉鮮有笑容的院長在金黃色的暖陽中朝單人傑招招手。
“小杰,那個好心的阿姨又來了。”院長說話的時候眼角是笑的,語氣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