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明亮的屋子裡,一個憑空而現的全息虛擬影像,正以齊菲兒的第一視角播放著從山下一直到青年旅社的見聞。
——髒髒舊舊的尼龍旅行袋子、揭掉蠟封的白色信箋、用黃油紙包裹的玉米餅子、掉落地上的玉米碎屑、成群的螞蟻、車上乘客的背影、售票員大媽男性化的短髮和寬闊的厚嘴唇、繡著黃色向日葵的白色帆布袋子、過時的5.3寸屏手機、搖晃著開啟的公交車門、鎮子兩邊林立的商鋪和熙熙攘攘的行人……最後畫面定格於美惠青年旅社前小云微笑著朝齊菲兒揮手的一幕。
在仔細看完虛擬影像後,於鶴翀對那個叫“清平”的保鏢說:“晚上,她們就住宿在此?”
於鶴翀懸空點了點虛擬螢幕上的“美惠青年旅社”幾個大字,認真地向手下確認。
“是的,大人。”清平單膝跪地,態度恭敬地稟報。
清平已不是白天時“奇裝異服”的模樣,他一頭銀灰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用銀色頭帶箍住額前的碎髮。裡面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外面自左肩到右脅下穿戴著貌似斗篷的裝束,腰上繫著武裝腰帶,上面彆著近身格鬥用的匕首和甩棍。
現在的清平更像是個武力值滿分的保鏢了。
“她現在安全嗎?”於鶴翀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外面罩一襲華麗的絲絨長袍,長袍的肩章上面印著一枚精緻的族徽,他整個人彷彿從中世紀穿越而來的聖殿騎士,他的眼瞳幽幽泛著紫光,像某種剔透的寶石。
“按照大人的吩咐,在所經之地皆抹去了她的痕跡。旅社周圍也用能量場做了結界。”在清平細緻的彙報完之後,於鶴翀微微頷首。
“退下吧。”於鶴翀將手一揚遣走了手下。
清平出去後,於鶴翀將全息影像翻轉了視角,以清平的第一視角又重新播放了一遍齊菲兒的一天。
看著看著,於鶴翀眉頭微擰,似乎有什麼不痛快,影像中的齊菲兒始終縮在畫面的一角,這也不奇怪,一個跟蹤者是不可能和跟蹤物件走的太近的。
於鶴翀點住齊菲兒將其放大數倍,影片經過解碼,清晰得如同真人在前。
但美中不足是,幾乎沒有正面,不是背對著鏡頭便是半張側臉。於鶴翀等了許久才等來一幀滿意的畫面,那是清平在上車時,經過齊菲兒的座位旁邊,無意間用眼神一瞥定格下來的。
畫面中的齊菲兒眼神茫然,表情微微有些嚴肅和警覺,於鶴翀似乎想到了自己之前也見過齊菲兒那嚴肅認真的表情。淡淡的笑意便從於鶴翀的眼角漾開了,他雙擊了一下螢幕將畫面儲存到自己的手裡。
很快他的腦海中佈滿了齊菲兒的整張臉,那是連水平最高的藝術大師也畫不出來的,纖毫畢現、神韻俱佳的一張俏顏。
於鶴翀坐在一張隱形座椅上繼續欣賞著這專屬於他的畫作。他的坐姿如同仙人懸空而棲,他將雙手枕在腦後,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緩緩進入了冥想。
五分鐘後,於鶴翀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汩汩翻湧著能量波。自打第一眼見到齊菲兒起,於鶴翀就忘不了那種感覺,雖然她見他的第一面有些兇巴巴的,但他的能量場動了,這種微妙的感覺真是不可言說。在隨後的三天,他一直暗中觀察著她,得知了她是山上的義工。又隨後幾天,她的一顰一笑都掀動著他體內的能量池,每次見到她,他就感到自己的修為也跟著見長。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已決心守護好她了。現在正是各方勢力風起雲湧的亂世,他作為傳遞資訊的使者,沒有想過在完成與方丈意識溝通的使命之餘,竟然有這樣一個意外的收穫。
齊菲兒就是他的意外收穫。
可誰知還沒等他搞清楚能量湧動的原因,他就差一點將齊菲兒搞丟了。
他雖有神力,但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仍舊譬如大海撈針。
想到這兒,他脫下象徵家族榮譽的絲絨長袍,換回白天的衣著。於鶴翀又用意念調動能量場摺疊出一個小型空間,他雙目一閉一轉眼便閃現在一棵樹上,這棵樹正是對著美惠青年旅社正門的那一棵。
結界在夜裡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於鶴翀看到圈住旅社的界限像一道繩索圈住了整棟房子。
一條狗在經過能量結界時朝屋內吠了幾聲,換來了美惠老闆娘的驅趕,牽著狗的男人使勁拽了兩下牽狗繩才將躁動的狗遛走。
圍觀這一切的於鶴翀整個人半躺在樹杈上,看著旅社裡住客進進出出,悠閒地晃盪著一條腿,想著要不要繼續用意識感應齊菲兒在屋裡的談話內容。
這時,小云推開了二樓窗戶,齊菲兒和小云伏在窗邊吹著夜風說起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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