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驚雷,衡陽從夢中驚醒!他大呼不妙,叫石頭揹他上了觀星臺,衡陽被一股子殺意所懾,連夜又叫來兒子司馬文,他抬起那蒼白的臉說道:“那狼就要回來了!”
司馬文一笑:“父親,這人沒死你我早知,那些亂軍四處捕捉,早前在青城就說燒死了那人了,我看他就算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衡陽先生一巴掌打下去,他呵斥道:“無知小兒!你父親是什麼人,我所佔之事何曾有假!”
果然,不消三日,便有一支神秘軍隊從霞谷口穿古道而來,這支軍隊沒有番號,沿途不做任何事,他們身上裹著寒氣。司馬文便持中郎玉叫附近的軍隊提前在西陵皇城外佈防,這恆川的陸家軍是第一個響應的,而後驍騎營、虎賁都前來支援,有這樣的部署司馬文不信還能有差池。
就在劍拔弩張之時,於當晚子時一個白衣男子走向城門,他未帶兵刃,城上計程車兵不敢有所動作,那人拿起門環敲了起來,他喊道:“勞煩與皇後娘娘說一聲,軍師伯雲清前來求見!”
伯雲清的名號自然是響亮的,再者當年先皇在世之時對他頗為尊重,範怡在宮內得到了訊息,她自然知道伯雲清前來為何。範怡在床前思索許久,她現在根本沒有實權,那李承義離宮的時候將玉璽帶走,若非如此她早就立小皇子為新帝了。
最終,在衡陽與李承義之間,她選擇站在李承義這邊,範怡下令叫人開啟城門請伯雲清入內,此事不消半刻就傳到了衡陽父子耳中,他們連夜進宮圍在範怡宮前,範怡大笑叫僕從們開啟鳳儀殿的門,她坐在殿前喝茶,範怡朝老頭一笑,她說:“二位都是本宮的長輩,伯雲清也是長輩,西陵是一個尊重能人的地方。二位能坐在我這喝茶,伯雲清自然也可以。再者,本宮再無實權,請人來宮中喝茶,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天才微亮,伯雲清已經被帶到此處,衡陽見到了伯雲清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剋星來了,人活到了這把年紀,說已經對生死看淡了都是胡扯,司馬文看出了父親的慌,直到現在他才開始恐懼。
伯雲清一頭白發,卻還是青年模樣,他對皇後作揖但不看這二人,司馬文起身大斥:“伯雲清!你見到我竟不行禮!”
伯雲清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乃天子軍師,不知我對大人行什麼禮。”
司馬文:“別說現在,就算過去先帝在位之時……”
伯雲清笑了:“先帝,這麼說來大行天下的還是如今的天子啊!天子在外,冷著了!大人作為中郎將難道不心寒麼!如今天子就在恆川,門外站著的眾臣這麼沉默做什麼!你們的王要回來了,難道你們不該擊鼓相迎麼!”
伯雲清走向司馬文,他笑得越發從容了,他說:“大人,您是中郎將,也該是你同我一起去將皇帝請回來。畢竟當年那一場大火來得怪異,大人年事已高,未能保護皇帝也是人之常情。”
衡陽想開口,又被伯雲清呵斥:“這人又是什麼人,這皇帝離宮,宮裡就沒了規矩麼!山野村夫也敢在此放肆!”
伯雲清這一招真是絕了!所有人都以為那來路不明的軍隊會用鮮血開啟西陵的門,未曾想伯雲清卻利用了規矩壓制一番,這是在宮內,司馬文權盛,可有些事情也不能在明面上進行。司馬文剛要發難,衡陽將他拉住,他閉眼搖搖頭。
範怡被幾人逗笑了,範怡笑著說:“司馬大人,你聽到了沒?這宮裡的請帖只能是宮裡的人發,這老頭子是誰放他進來的。阿春,叫幾個侍衛把看門的守衛抓起來各自領三十板子去。”
範怡這話算是表明態度了,司馬文攜衡陽回去,二人在路上都不開口,到了家門口衡陽一個踉蹌,石頭將他背入大廳,司馬文忍不住了,他說道:“父親,你方才為何一言不發,那伯雲清算個什麼東西!”
衡陽低頭看著地上,良久他問了句:“那陸昭徹可曾有訊息?”
司馬文不解:“聽說在商都成婚數年。”
衡陽先生又問:“可曾探到他娶得是哪家的姑娘。”
司馬文有些不耐煩:“說是文家千金,父親問這做什麼!”
衡陽倒吸一口涼氣:“這便對了,今日與伯雲清一見,此人頗為囂張,是為何故?他的師傅是白衣鬼谷後人,沒有十成的把握他絕不會行此險招。其他事情我尚可佔算,唯有一事不解。龍滄援軍已在百米外,龍滄水路遙遠,是誰給了他們這樣多的糧草,叫他們山長水遠到西陵海面。文家……乃天下第一首富……水軍到了海上,門外該是鐵狼後人,那狼身上有鐵羽……只怕陸家軍早就叛變,早些年你靠著中郎玉驅使眾將,此刻他們皆要反你!”
司馬文拍案而起:“他們敢!”
衡陽笑了:“我聰明一世,為何有你這樣愚鈍的兒子!你固有虎賁萬千,可是那範怡呢。那些叛軍都是範家內臣,這女子不是善人,此刻為了脫困必然會助李承義。死局已成。”
司馬文趕忙問道:“父親!你是天下有名的謀士,你定有辦法的!”
衡陽見他腰間的玉似有異樣,他拽著中郎玉問道:“此良玉為何見光無金絲反照!”
原來,司馬文每次調配軍隊都需持中郎玉,他需將此玉放入軍機營中三日,待軍隊到齊才能取回。這本是十分安全的事,就是這樣,他的中郎玉竟被人掉包了。
衡陽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他哭笑不得:“你身邊有了賊也不曾知!”
衡陽又說道:“軍人不參與政事,不會是軍機營的人做的,唯有……唯有……”
衡陽冒了一身冷汗,他看著石頭,這廝果然露出難色,他早前見石頭面色紅潤便覺不對勁,定是範怡的主意。這次衡陽先生沒有猜錯,範怡將自己貼身侍女阿春送給石頭,這石頭人如其名無比憨厚,是非不分,她利用這點從不用半點兵刃奪得了中郎玉。
司馬文徹底垮了,他用顫音問道:“父親……怎麼辦……怎麼辦……”
衡陽:“你我死期已到,伯雲清叫你同他前去恆川,怕是要在路上就用你的項上人頭做文章。”
衡陽此刻並無心思追究石頭的過失,眼下既然如此,他竟然靠自己站了起來,他從司馬文腰間抽出寶劍,衡陽一劍戳穿司馬文的身體,司馬文倒在血泊之中,衡陽冷笑:“孩子,這一世父親將你送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算對得起你了。你碧落九泉之時也別太恨我了。”
待司馬文閉眼後,衡陽叫石頭割下司馬文的頭顱,叫他送去宮中,就說亂臣司馬文已被他手刃,求皇後寬宏大量。範怡聽到這事簡直笑開了花,她叫阿春將司馬文的頭顱扔到虎xue裡,再著人將衡陽捉了起來,將他雙腿割去,放在壇子裡,那壇子的口按著衡陽下半身量身定做,叫他無法掙脫,她又叫人定時餵食他,衡陽此後又活了三年這才被折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