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軒新進了一批璞玉,莫貴妃對這些東西向來很感興趣。此時她正在欣賞寶物,無暇估計其他,過了幾日工匠將玉琢出,她便叫來蕭貴妃與玉貴人欣賞,三人喝了溫茶,蕭貴妃話越來越少,只留下玉貴人與她獨坐此處。
莫貴妃:“玉貴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嚴肅。”
光影在兩個絕代佳人臉上搖曳,忽明忽暗的,已是深秋天暗的早,薰香的蠟燭早就燒完了。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是沉默。
臨了,玉貴人將茶碗放下,她緩緩開口:“姐姐是春風得意,卻不知道茶在火上從最美的散影,再熱一會兒就爛掉了。”
玉貴人留下了這一段話便撒手離開,莫貴妃望著茶壺,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她站起身來慌忙走近房內,她將門鎖上,並叫吳芳對外宣稱,說自己得了重病,任何人來都不見。
莫貴妃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妥當,她叫吳芳傳信,想叫她父親到宮裡探視自己。吳芳前腳剛踏出門,皇帝又來了,李承義叫來一堆禦醫要給莫貴妃確診。
鐘太醫按照皇帝的指令要給莫貴妃把脈,莫貴妃嚇得要把手往裡撤。吳芳將她按住,將她的手遞給鐘太醫。
莫貴妃哭著抓住皇帝的手:“殿下!您果真要這樣對臣妾麼!少年夫妻,你我的恩情你捨得這樣對我麼!”
李承義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珍兒,你我何時談得上夫妻感情。這些年你宮內宮外幫你父親做了不少好事,你要記得,一切都是你自己求來的。”
莫貴妃被一群太醫圍困在蘭貴軒裡,範清羽資質尚淺不在其中,他將此事細細告訴範怡,範怡聽了止不住的笑:都說殿下瘋了,我看他是真瘋了。他覺得只要保住莫家人就可以保住他的皇位麼?那我就讓她看看,縱有虎賁中將之女保著,他也一樣是無路可走!
範清羽回到家,她妻子玉兒竟然帶著孩子不見了,玉兒留下一封書信,這信這樣寫:
夫君,玉兒自十六歲嫁到範家,自問問心無愧,對得起範家列祖列宗。夫君心繫宮中那位,玉兒自始至終也覺並無不妥,唯獨是此時此事,人情不容。玉兒也是武將之後,夫君既然已經決定走這條道路,便是夫君自己的業,玉兒不能叫我們的孩子承受災難。
思前想後,留下書信,自此,你我便如陌路人。
範清羽對妻子的離開竟未絕傷感,他震驚於自己的盲目,他沉醉在範怡的溫柔鄉裡,甚至喪失了人基本的禮義廉恥。
如今宮裡那張弓的弦已經張滿了!一切都需要一個爆點,徹底點燃戰爭。
莫貴妃已經失去了理智,她宛如鬼魅,終日散著長發赤腳在房內走動,吱呀一聲大門被人推開,一碗鳳儀殿出來的□□端到她跟前。
太監說她禍亂後宮,宮女們端著藥強迫她喝下去,這一些列動作一氣呵成不留半點掙紮的機會。
莫貴妃喝下□□不久就腹痛不已,連吐數口鮮血,她掙紮著跑出去,那些人知道她將死也不再阻攔,任憑她跑來跑去。
莫貴妃渾身都止不住的疼,她剛跑出門就撞到蕭貴妃身上,此刻這位佳人早已是七竅流血的慘狀,她死死拉住蕭貴妃,她知道自己已經沒得救了,便用嘶啞的聲音對眼前她甚至看不清的人說道:“我的丫鬟小月,被誣陷與人私通生了孩子,被皇後沉井!那孩子不是小月的,那孩子是鳳儀殿的。”
莫貴妃說完這話就倒在血泊裡死了,可憐她臨死才知道,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騙局裡,唯獨是她自己沾沾自喜。宮內十年如黃粱一夢,用鮮花為被,以玉石為契,女子命薄涼,何以求得安身立命。
蕭貴妃躲在自己的宮羽裡,她叫宮女將沾血的外衣拿下去清洗,蕭貴妃冷靜下來,她眼睛向著四周看,她說:“那孩子是皇後的……也是衡陽先生的……這個女人瘋了,她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