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宋清幽打出感情牌:“剛還說我們兩個是家人,這會兒就為一點兒錢財分得那麼清楚?”
金枝這下沒法子了,第一次知道送錢還有送不出去的時候。
而後認真想了想,又有了主意,樂呵呵對宋清幽道:“那行,這銀子我替清幽姐你先保管著,趕明兒你找到了如意郎君,就當是你的嫁妝了!”
宋清幽被打趣的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小聲反駁道:“你才多大啊,竟然還知道如意郎君了。”
就在這個時候,聖旨到了。
金枝整個人都是懵的,莫名其妙接到聖旨懵,第一次接到聖旨懵,全程都是靠著別人指揮,由著眾人在她家設了香案,才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般中規中矩地接了聖旨。
前來宣讀諭旨的公公並不認識金枝,臨時受命,竟是要到一個普通平民家宣旨,驚奇之餘並不怎麼把金枝一介民女放在心裡,雖然草草打聽了一番,也只獲得些官面上的資訊,不知金枝背後還有位九殿下,對金枝的態度只能用冷漠形容,宣完聖旨,放下賞賜的物品,帶著人馬便打道回府。
好在金枝懵歸懵,腦海中多出二十年的記憶卻讓她懂得不少人情世故,恭恭敬敬把人送出了家門,雙手奉上了辛苦費。
別問她為什麼會隨身攜帶便於送禮、賄賂等用途的荷包,沒錯,她就是愛財,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金子,還不允許她帶在身上自我滿足麼?
只可惜了她那五兩金子,她都還沒看夠呢!
宣旨的公公接過她的荷包,這才正眼看了看她,稍有些改觀,不過也並未放在心上。
這樣的差事估計也只此一次,他與這位金枝姑娘估計不會有第二次見面的機會了。
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以後的自己會為此時沒能討好金枝留個好印象而後悔不疊。
公公顛了顛手中的荷包,對金枝露出今日唯一一個較為和緩的表情:“金枝姑娘留步。”
而後留下幾句勸勉的話,便帶著一幹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這樣的舉動,自然驚動了左鄰右舍,先前迫於這群人的威風,只敢遠遠觀望的人,現在見他們走了,全都迫不及待地聚到了金枝門外,詢問起發生了什麼事,得知金家竟然被聖上親封為仁義之家,既震驚又羨慕,紛紛送上祝賀。
還有人想要了解詳情,金枝自己都迷迷糊糊,怎麼可能說得清楚,便客客氣氣將他們打發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金枝才鬆了口氣,而後與宋清幽對望,面面相覷。
“清幽姐,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宋清幽答,而後反問道:“金枝你知道皇上為什麼突然下旨封賞金家嗎?”
金枝狠狠搖了搖頭,她要是知道,何以到現在還一副心神未定的模樣。
太突然了,根本沒有任何徵兆,她一家子平頭百姓竟然獲得了天下最尊貴的人的封賞。
不止如此,聖旨下達後不久,自從接回紀香便未曾聯系的紀家人又一次找上了門來,且這次不是府裡的女眷,而是紀三老爺親自上門,非常誠懇的送上了謝禮。
金枝這次推遲不過,且紀三老爺不是為著李瑾銘而來,只是形勢逼著他走這一遭,金枝最後到底還是收下了,只是期望這是她與紀府最後一次接觸。
紀三老爺走後,金枝望著家裡突然多出來的賞賜之物與謝禮,覺得自己怕是要瘋,小市民心理發作,總懷疑大福過後必是大災,接下來幾天都過得膽戰心驚。
除此外,她感覺自己因為那道聖旨被戴上了枷鎖,再也不敢像曾經那麼隨心所欲了,一舉一動都得三思而後行,就怕舉止不當落入別人的眼,覺得她玷汙了聖上賞的仁義之稱。
每一天的日子都彷彿成了煎熬,金枝甚至覺得比大清早趕去面攤還過得累。
在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裡,李瑾銘的信件姍姍來遲。
九殿下覺得自己為了讓金枝得了父皇的賞,付出良多,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艱辛,於是在信中詳細地寫明瞭那日的情形。
刨除掉裡面關於少爺太過誇張的自賣自誇部分,金枝基本還原了當日聖上決定賞賜她的全過程,懸著的心才算稍微放下了。
至少還算有理有據,她家做的事聖上都覺得當得起仁義之家,那就一定沒錯!
金枝終於能挺起胸膛做人了。
左鄰右舍因著這事,與她家的走動漸漸多了起來。
隨著認識的鄰居增多,其中不乏有帶著真心前來結交的人家,與其成為熟悉長走動的鄰裡,金枝才真正感覺他們金家,這是真的在京城安家了。
與此同時,金枝的事也被吳氏暗中派來密切關注她的人傳入了紀府,在其中激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