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銘讓金枝與他同乘一輛馬車,金枝一臉意外加茫然:“啊?”
“啊什麼啊,難道你不願意?”
傻子才在這個時候把不願意明著表現出來,金枝又不傻,趕緊搖了搖頭。
“那就快點兒,我有事要問你。”
於是,金枝只好入了那輛豪車。
“去緣客酒樓接劉先生。”李瑾銘對那幾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車夫吩咐道。
兩輛馬車於是浩浩蕩蕩地駛出了金家所在的小院,圍觀的人直到完全看不見才漸漸散去。
車廂內,李瑾銘正在向金枝問話:“你們家不是隻有一位小姐嗎,怎麼我剛看著好像有兩個?”
金枝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這位爺從一下車就表現出了難以接近的高姿態,眼光更是沒怎麼放在其他人身上過,金枝還以為他不在意呢,原來是在這等著。
不過這事並不怎麼需要保密,李瑾銘好奇,她便也將宋清幽的來歷說了一遍,至於買的原因當然就只說看著可憐心生憐憫,以及膈應紀香。
“餿主意。”李瑾銘對她所謂的膈應嗤之以鼻,而後似想到什麼,皺著眉沉吟著:“姓宋的知府?”
“少爺你知道清幽姐的爹嗎?”金枝見狀,連忙問道。
“別催,讓我想想。”李瑾銘仔細地想了又想,卻始終沒想起來,又問道:“具體名諱你知道嗎?”
這個金枝還真不知道,只能搖了搖頭:“要不我去把清幽姐叫來,讓她同你說一說?”
“算了,十三州府的知府我都知道,但姓宋的卻沒有,大概真如傳聞中所說,早就逝世了吧。”李瑾銘並沒有要為某個不認識的女性找父親的興趣,所以也懶得多費閑工夫。
“這樣啊。”金枝有些失望,想了想,又半帶試探地問道,“那少爺你回了京城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
換做其他人,金枝是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的,但是李瑾銘給她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對方的身份她雖然並不知曉,但金枝上輩子跟在紀香身邊,也算見過一些世面,就李瑾銘那渾然天成的氣質,便是京中某些貴公子哥們也比不上,她猜想李瑾銘的身份應該很尊貴。
他的舉止和外表似乎都在表明這一事實,看似傲慢不將人放在眼裡,但又很好說話易心軟,還沒有其他人的威儀。
所以金枝提了,果然李瑾銘並沒有覺得她上綱上線,只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便是近大半個月的路程。
比起上輩子金家人那破爛的都不能稱之為馬車的車廂,李瑾銘提供的條件可謂是天與地的差別,原本以為的舟車勞頓全然沒有不說,因為李瑾銘吃穿皆很精細,又打著要把金枝養胖點兒的念頭,金枝這一路上面色竟然逐漸紅潤起來,臉上還有了肉,精緻的五官慢慢長開,看著倒是比紀香也不差了。
有一天晚上,幾人入住驛館,王氏終於逮著夜宿的機會避開李瑾銘與金枝相處了,便想著將金枝數落一頓,讓她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越過小姐。
但仔細一看現在的金枝,話卻滯留在了嘴角,怎麼也說不出來。
往日趕路,匆忙間她根本沒注意過金枝,這時才發現,那個並不出眾只一雙眼睛還算明亮的幹瘦小孩,曾經與紀香一比便只能淪為丫鬟一流的金枝,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大變了模樣。
因為金父的模樣,王氏從來不覺得有著與他相同血緣的金枝長大後是個漂亮姑娘,就算小時候村裡老人說金枝是他們見過的模樣生的最好的孩子,王氏也從不在意,而之後的情況似乎也印證了王氏的猜想,瘦小的金枝雖然稱不上醜,但是在一幹相近的孩子裡也毫不突出。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王氏努力的想,是了,從這個丫頭十歲那日後,從她開始真正反抗她起,金枝的日子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變好了,她在王氏眼皮子底下慢慢蛻變。
原本或許還要很久甚至需要脫離王氏她才能長成如今奪目的樣子,但她遇到了李瑾銘,那完美符合對方審美的長相,讓李瑾銘不遺餘力地加劇了這一程序。
王氏對他的畏懼,讓金枝得以脫離了被王氏壓制的美好,並完全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