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房屋,樹枝雪景,還有乍起的風。
碧蘿收回了手中的火光,兕心的水袖蕩地三尺,還在空中打著旋兒。數百名紈服麻衫的大巫和李漠手底下的人,站在不遠處,怒目瞧著他們。
而那個女人,蒼白著臉,臉上的疤痕如舊,那麼醜。
“你的情郎和妹妹可都在我手裡,醜八怪,這你怎麼抉擇呢?”慕容荿笑著,對站在最中間的謫言說道。
謫言先是瞧了袁大一眼,而後視線才移到他面上,定定瞧著。過了好一會兒,她開口道:“這兩孩子的屍首,在哪兒?”
惑面術後無活口,巫族都很清楚。
“你猜呢?”
慕容荿笑著反問。
謫言不理會他惡意的賣關子,側首對身邊幾個紅著眼睛的大巫道:“附近雪深的地方,深潭裡頭,去找找。”
言罷,她轉回頭,對慕容荿道:“放了他們,我保你離開臨都。”
如今巫族比之常人,只是稍有能力,如兕心如碧蘿,都是因為外家的功夫修煉到家,這才維持著體內血靈的正常執行。換成普通的巫者,在沒有在聚靈陣中出現過的巫族手底下過招,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
柳溟和洛氏女是這樣的巫者,江堯是這樣的巫者,慕容荿也是。
謫言深知滿島大巫加上李漠帶來的人,對付他們並不難,難的是,保證李漠和圓圓的安全。
所以,她丟擲了自認對慕容荿而言,比較重要的條件。
誰知,慕容荿莞爾般看了她一眼,而後那稚嫩的面上越發笑得燦爛道:“誰說我要離開?”
謫言面色不變,只是氅中的手,已經緊緊捏住了自己的衣擺。
猜不透!她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巫屍已毀,巫草已燒,他還想借著什麼興風作浪?臨都還有什麼可助他東山再起?他樂島又有什麼,讓他非得如此?!
饒是恨得想要將他撕碎,謫言的面色依舊鎮定。
“那你想幹什麼?”
謫言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卻讓慕容荿一時怔愣住了。他愣了會兒,看了眼謫言,喃喃道:“我想……”
言罷,朝前走了兩步。
“主子—!”
袁大看他上前,便出聲喚住了他。
他一轉頭,突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李漠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那雙眼,深邃,明亮。他一時怒起,跨前一步走到袁大身側,在他無所覺的情形下,搶過他手裡的劍,對準李漠的胸膛,很狠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