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蒼白,一臉的虛弱模樣,眼神,卻非常清明。
這姑娘啊,太聰明。只是這份聰明,總讓自己疲憊罷了。謫言一早就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了,她一臉沉靜,扯了抹笑應道:“好。”
…………
夜涼如水,月光劃過的湖水,像柔柔的綢緞,在夜色下微微起伏。
謫言遣散了眾人,和顧清琬站在湖邊的臺階上,沉默著。
“聊什麼?”謫言等了一會兒,率先開口。
“不信你猜不到。”顧清琬扯了嘴角,可怎麼看,謫言都不覺得她是在笑。
謫言沉默了,和先前的顧崢如出一轍。
顧清琬這會兒是真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眼中便露出了幾分悲愴。
“之前……我猜到了你的身份。”顧清琬的喉嚨裡像是塞入了大把的泥土,她艱難地開口道:“只是我……從來不知道,居然……居然是這麼回事。”
謫言輕笑,一臉的不在意道:“我做了快二十年的林謫言了,其餘的事兒,就如今天你看到的那樣。”
哪樣?對待生母的毫不在意,對待生父的嘲諷,還是將自己的遭遇說得那般坦然的態度?
“確實呢,做林謫言比做……幸福。”顧清琬低垂著頭哽咽道。
“都是在苦水裡泡過的孩子,發什麼感慨啊。”謫言笑著回完,便轉身朝著吊腳樓而去。
顧清琬平複了一下,也跟上。
遠方夜空浩瀚無盡處,只是誰都明白,再黑的夜,也終究沒有永遠。
…………
“特意挑了她不在的時間過去的,竟也沒能得手。”劉霽託著腮看著跪在眼前的幾個黑衣人,對為首的道:“你手底下的人,連幾個婢女也對付不了?”
為首的人重重叩首道:“請陛下恕罪。”
“是啊,那幾個婢女身手不凡,確實不好對付。”劉霽想了想,放下手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皓月道:“只是再難對付,這扶桑鼎和顧嶂的命,你必須給我拿到。”
“是!”
一聲沉聲應答之後,黑衣人眉頭一皺,便仰頭看著屋頂。
劉霽也不回頭,只是背在身後的雙手咻然一落,黑衣人見了,便立刻躍了出去。
因為四大國帝王的造訪,軒轅業特別將城西的皇家別苑騰出來安置他們。
李漠住在院東,西邊住的則是雲國帝君一家子。南院和北院與這兩處隔得比較遠,李漠也不知慕容荻和劉霽是如何分配的。
只是谷慶跟蹤謫言回來之後,他便讓他去了那兩處查探。
只是過了一夜,他也沒有回來。
天矇矇亮時,他便喚了覃二,欲讓他帶人去尋。只是那邊覃二剛出了門,便看到臉色蒼白的修竹,艱難的扛著個血人,自樹影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