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漫步走到宮門外時,大老遠便看見歪靠在馬車邊上數著星星的小姑娘,以及一旁,迷濛了淚眼的微蘭。
“雖然只是個開始,不過,好歹有希望了不是嗎?”微蘭沖兩人笑出了淚。
他們都是一起在悍龍軍中長大的夥伴,幼年的情義根本不是書本律法的教條可以遏制的,他們,還有海棠,都太明白她所受的委屈和酸楚,還有她身後家族同樣受到的諸多的不公正待遇。
“是啊,有希望了。”月子安笑道。
“別哭了。”軒轅睿拍了拍她的背。
一次上朝,顧清琬看似平淡又輕松的幾句諫言。別人或許能認為,發生的事很簡單。可是,陛下如何會發起這個決議,沒人比他們更明白其中發生的艱辛和殘酷了。
“子安哥哥,我二姐讓我來請你,你要是聊完了,咱們走唄。”林見賢出聲,打斷三人的思緒。
三人相視一笑,都掠上了馬車。
衡陽王府偏院,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無數遍的海棠,在聽到一聲驚喜的“朵朵”後,以最快的速度躥出了房門,被微蘭抱了個滿懷。
至此,她初次在畢摩死後,綻開了笑顏。
…………
“誰?”房內,當月子安說出諫言者時,海棠驚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顧清琬?怎麼會是她呢?”
“你認識她?”微蘭聽了她的口氣問道。
月子安和軒轅睿也是滿眼的好奇。
海棠點頭道:“洛安城內,我曾見過她一面,她幫我解了煉制蠱毒之地的禁制……”海棠說到這兒便想起了那時畢摩還在,心裡便悶了起來,於是岔開話題道:“她怎麼在東國?又怎麼會答應去諫言呢?”
她不說還好,一開口,微蘭便環顧了一下她的房間道:“你這回臨都也不回樂島,你當然不知道,她已經在你家住了好幾個月了!”
月子安跟著便對她細說了顧清琬來東國的看病的事由,以及,她在朝堂上的陳詞。
海棠暗自吐氣後道:“幸虧是她去諫言,要是我去,未必就有這麼好的結果。”
“你知道就好,你這爛脾氣多早晚改改啊,我們膽戰心驚多少天了,就是怕你過去。”微蘭瞪她。
海棠撇嘴道:“你以為我愛找事兒啊,這我要是不去,你們去啊?!個個裝得跟大尾巴狼似的!”
“我們有想法,但是不莽撞。”月子安道:“我們身後有家族親長,有不能推卸的責任。”
這話一出口,海棠便接不上話了。家族親長她也有,不是不在乎,是事情一旦發生了,她便顧慮不上她們。她的成長環境比面前的三人自由太多,而且她的親人們強大到從來都讓她無後顧之憂。
她如此幸福,卻如此自私。她有些羞愧地撓了撓頭。
“那個,不是我大姐讓顧姑娘去的吧?”海棠想起了那日五絕山謫言對她說的話,便出聲詢問道。
微蘭搖搖頭:“不是。”
月子安和軒轅睿也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