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心也笑:“這你可不能怪我,想想她剛來臨都那陣子吧。”
那時候,兕心送李錦忻的屍體回渝林,傳信給還在路上的她,告訴她顧清琬因永山冰蠶無意間護了受了極重內傷的她的心脈。
她重傷未死,卻始終昏迷不醒,渝林醫者皆無醫法。她便給顧崢書信,及後,顧崢便讓兕心將她帶回了臨都。
初至臨都,甜甜七天的金針施下去,她便醒了。醒來後就蔔了一卦,得了李錦忻的死訊。這之後,她面上什麼都看不出,溫溫婉婉的,可後來甜甜再給她施針用藥,效果便沒之前顯著了。
她一天天虛弱了下去。
心傷所致。
甜甜跟她說完這話,她便去勸了她一番,告訴了她李錦忻的所為,那被遺留下的蠱壇,那在得知親生女兒死後,獨自去往永山的決絕,那非殺顧崢的理由,那種種的過往。
“她犯過錯,失去了太多,可如今看來,她並沒有失去你的愛。”謫言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勸她的。
那姑娘慟哭了一場,隔天精氣神兒便好多了。
謫言聽了瑞雪的話笑笑,轉頭對瑞雪道:“這個時候,你的鼠靈可以去到北疆那邊嗎?”
北疆處寒地,瑞雪控制鼠靈蝶靈的能力,除了自身靈力覆蓋之外,便是跟著天氣轉暖,動物的活動範圍變大而增強的。
“驚蟄已過,沒問題的。”瑞雪道。
謫言點頭道:“那即刻傳訊息去北疆,讓你手底下的人把顧嶂往渝林送,我讓碧蘿去接應。”
瑞雪領命而退,兕心道:“主子,慕容荿已死,小範圍的將綠靈子使用起來,應該不要緊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江堯,不是還沒有訊息嗎?”
謫言說完,抬頭看了眼窗外白得透亮的月亮,額跡的疤痕在蒼白的面上,份外醒目。
…………
蕭國,都城恆丹。
陸西陸北的苦寒,終結在了夏風的侵襲之下,皇宮內外的五角梅都開了,這是一年之中,蕭國最美的時節。
琉璃宮燈湛亮的宮廷城牆上,鎏花青玉榻上,一個眉眼清俊,容姿出眾帶著溫和的男人,橫臥在上,和謫言一樣,也在看著天上的月亮。
他面前,跪了十來個黑衣人,十來個青甲軍人。
“馭巫軍三千精兵加上你們,都沒能找到他?”男人開了口,聲音低沉,也帶著和麵上一樣的溫和。
“此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吾等遍尋不著。”
為首的黑衣人道。
“罷了,來日方長。”那男人揮了手,跪地的人魚貫而退。
城樓空曠,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自斟自飲,對著月亮輕道:“林謫言,不會又是你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