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弟!”
就在她快要走出甬 道時,她聽到了李漠的聲音。
“言姐,我在這裡。”
甬 道的盡頭,是一座封閉的墓室。墓室的前方,李漠就那麼癱坐在地上,他的臉上,一片慘白。
“安弟。”謫言見狀立刻跑上前,正想扶起他,卻見他絳紫色的衣袍呈詭異的濡濕狀態。她摸過他衣袍的手,攤在火把地下,上面,是觸目驚心的殷紅。
“你哪兒傷著了?”謫言問。
李漠搖搖頭道:“沒傷重,就是傷口血流得多,看著嚇人。”
謫言這才藉著火光仔細看了下他腳底下的痕跡,血印圍繞著那座墓室,從左到右,淩亂不堪,像是他殺了那些人之後傷著了還在尋摸著找出口所致。
這兒沒有燈,也異常陰冷。謫言心中微疼,摸了摸李漠冰冷的雙手便解下自己的黑色罩衫就披在了李漠的身上,她給他披衣服時不小心觸控到李漠的背脊,發現他失了那麼多血,在這麼冷的地方,身上的溫度還算正常,便稍稍心安。
“走吧。”謫言架起他說道。
李漠一頓,說道:“言姐,你不進去看看嗎?”
他指的是他身後那座墓xue。
謫言想都沒想道:“你傷著了,我們先出去比較重要,況且人死百了,沒什麼好看的。”
李漠聞言一愣,橫亙在心頭半年的被謫言從渝林趕離她身邊的那抹憂傷,漸漸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蓋過了周身傷痛的,名為喜悅的感情。
他點點頭,乖順地跟著謫言的腳步。
謫言架著李漠只顧著趕路,自然是沒看到,他離開墓室進入甬 道前,微微側首看著身後的墓室時,眼中一閃而逝的那抹堅定。
“兕心,搭把手。”上了臺階之後,謫言揚聲喊道。
一直待在墓室內候著的兕心急忙跑下來幫著將人架了上去。
“主子?”到了上頭,兕心一件謫言就穿了裡面的撕壞了的白練裙,看著李漠身上的罩衫,訝然之後,就要解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我不冷,咱們先出去吧。”
謫言阻了她,李漠摸了摸身上的罩衫,有些不好意思。
“言姐,這衣服……?”
他本意是怕她冷想脫下來給她,謫言卻會意成他覺得那是女式衣服不願意披,便道:“這罩衫是我家的針鑿坊特意給我製作的,我行商免不了偶爾露宿在外,此衫款式未分男女,防雨擋風,徹底鋪開可做薄被,你穿著也不嫌小吧?”
李漠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罩衫,除了袖子稍短,還真是沒有不合適的地方,言姐要穿得話,未免太大了。他抬頭看了看謫言脫了罩衫便顯得瘦伶伶的身材,便道:“不小是不小……”
“難看也就一會兒,你忍忍,回去再脫。”謫言還是以為他嫌難看,便截了他的話頭,面上是少有的認真。
李漠見狀一愣,而後在謫言再度架起他的瞬間,便彎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