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狐隨汝急了,兩三個踏步走到她跟前:“你胡鬧什麼?!”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怎麼今天才知道我喜歡胡鬧嗎?”墨問心始終直視著大狐隨汝的眼睛,好看的杏眼在對方始終不肯退讓的眼神中浮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然後,對方的眼神瞬間軟了下來。
“孩子們怎麼辦?他們正是離不開人的時候。”大狐隨汝語氣溫和,態度軟化了許多。
“拜託父親母親照看幾個月,我只是確定一下你去幹什麼?”墨問心說道:“若不是險事,我立刻回來。”
“彎彎吶……”大狐隨汝喚著自己妻子的小名,應承的態度有些無奈。
周圍的大巫早就習慣了自家王爺與王妃鬥法,並且,從來就沒贏過。他不僅沒得贏,還總愛在他們面前假鬥法,真恩愛,每每搞得他們牙酸又無奈。
郡王府前,無數大巫捧著自己的嘴巴子跟在隊伍的後面,不明情況的路人見了,問道:“這一個個兒的,嘴巴怎麼了?”
集體答曰:“酸的!”
…………
雁國,青堯殿,殿內綠如池畔,一個身著巫服的婦人跽坐於此,她容貌頗美,卻眉眼冷凝,彷彿天生不會笑。
她的身前,是一個直徑約有一丈多長的巨大羅盤。於普通羅盤不同的是,這個羅盤上,沒有指標,沒有寫著星宿的數字,有的,只是無數的花瓣花枝和花梗,還有,與這些花部有著相同數量的骨頭。
長的,短的,粗的,細的,白的,黑的,兩種顏色,各種形狀的骨頭。
“嘩啦”一聲,其中一根黑色的長骨驀然移動,指著一片色澤豔麗的鳳凰花瓣。
婦人看了過去,那片鳳凰花瓣瞬間化成了虛無,消散在了羅盤之上。
婦人眉眼微動,緩緩起身,卻腳步極快地離開了池畔,跨出了殿門,站在青堯殿的大門口,朝著澤林城的方向看著。
冷凝的面容上,隱隱有些不忍。她輕聲低喃,喟嘆道:“這樣也好。”
東國臨都,皇城官道上。
樂島的三個姑娘家,在馬車裡哭得抽抽噎噎的。
林鳳凰坐著衡陽王府的馬車,再次交待林海棠道:“一定要好好的啊。”說著說著,眼眸裡也浮上了霧氣。
只是,她剛有了淚意,心髒處便是緊緊一揪,好似被人勒了一下,疼痛難忍。她撫著心口,眉眼有一絲的恐慌。
海棠見了,嚇了一跳,又怕驚動旁邊馬車裡的三個小的,便壓低聲音問道:“師傅,你怎麼了?”
林鳳凰撫著胸口,喘著氣說道:“你大姐……你大姐……”
“大姐怎麼了?”林海棠一聽,有些著急,正想追問,那邊馬車裡最小的那隻已經跳下了馬車,走近她們,撫著林鳳凰的胸口,而後一臉焦急:“娘,大姐怎麼了?”
林鳳凰歇了好一會兒,那股鈍痛才慢慢消失,她眉眼一抬,面色有些嚇人道:“她怎麼?!”
一句暴呵將海棠和林見賢嚇得面色一變,她們太熟悉她這副樣子了,每每她們淘氣不聽話時,她便是這個臉色,這個罵人的語氣!
“這死孩子!不讓幹什麼偏要幹什麼!等她回來我非得揍死她!”
越是長得美的人,生起氣來越是可怕,林鳳凰在官道上發飆,驚呆了一票人,林海棠下了馬,使勁兒扯著她的衣服讓她小點兒聲,可自己師傅恍若未覺,一個勁兒暴怒:“你說,你們這一個個兒的,什麼時候能聽話,什麼時候能讓我少操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