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江堯,立刻單膝跪地,齊齊喊道:“見過族長。”
“澤林百裡外江上有艘林氏商船。”他背過身來看著射入密林中的光雨,又道:“去取了裡麵人的性命。”
語氣低沉冷冽,像極寒之地凍了千年的冰。
“是!”又是一陣嬌聲呼應,鳥群飛起,他的周圍又一次空無一人。
……
二月二十五,林家商船抵達雁國境內。
謫言早起便站在了甲板上環顧四周景色,她不是第一次來雁國,可每次來,都會被這裡的景色所吸引。
山蒼湖翠,鶯啼縈繞,兩岸飛花將目光纏繞。當真是美得很。
與東國莊嚴肅穆的山色水景不同,雁國山水秀麗,入目盡是細膩柔軟的景色。
“主子,後面那艘商船好像跟咱們一個方向,都同行差不多快兩天了。”兕心端著一杯清茶來到謫言面前,指著落後在她們左側丈許的一艘綠漆商船說道。
謫言聞言瞟了那船一眼,呷了口清茶,說道:“許是去澤林經商的吧。”
雁國澤林城沿海,貿易發達,入了雁國境內,江上往來船隻明顯增多了,謫言以往經商也時常出入澤林城。
“我和修竹這兩日注意看了一下,那船上有不少高手。”兕心道。
“出門在外多僱幾個高手有什麼可奇怪的?也不是誰都有我這麼好的運氣,手下個個以一頂百。”謫言搖頭,似在笑著兕心有些草木皆兵:“你想,如果是敵人,跟著兩天也不動手?”
行船殺人滅口無疑是最佳的,人往江裡一沉,幹幹淨淨。江上風大浪大,多少話不都可以隨便說啊?總比死在岸上某個地兒會惹來非議揣測的要好。
“也是,一出門我就疑神疑鬼的。”兕心笑著接過謫言遞來的茶杯,說道:“回去用膳?”
“走吧,確實有點兒餓了。”謫言說著轉身入船艙。
隔壁綠漆船上這個時候從船艙走出來一個青年,他一出來,看到的便是對面商船上一道身姿纖長的黑色背影。
“覃二,那是誰?”他問道一旁的侍衛。
旁邊兩個穿勁裝的黑衣護衛,長得粗大的那個立馬道:“回陛……主子,那是東國林家商船,剛剛那兩個應該是林家的姑娘吧。”
那侍衛的一個口誤轉圜在了青年淩厲的視線中。
青年是剛在楚國登基不久的新帝李漠,他甫一登基便得到江堯在楚國澤林城出沒的訊息,而後他便讓自己的親叔李束監國,自己則悄悄帶著一隊暗衛來到了澤林。
“林家的?”李漠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奇光,仿若在黑夜中乍現而出的清潤月華:“知道……是林家的誰嗎?”
覃二說道:“同行了一天之後就去打聽了,那船上人不多,就是個個嘴巴都很嚴。除了是林家商船,其餘啥都問不出。”
李漠聞言點了點頭,眼中的清暉剎時去了大半,而後在甲板上看了一會兒四周景緻便回了船艙。
到了中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
謫言正透過窗戶聽著雨水敲打著艙頂的叮叮之聲,那頭修竹跟人槓上的聲音也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這魚明明是我釣的,掉你家船上就是你的了?”是修竹的聲音。
“誰能證明這魚是你釣的?誰能?我剛剛也甩魚杆了,上面的魚就是這麼大的。”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瞎啊!你東邊能甩到西邊啊?我坐這兒釣魚你看不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