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對巫族沒有成見,可也不能保證東國滿朝文武,舉國百姓對巫沒有意見吶?
啟用巫族,朝堂會亂,民間亦會動蕩。
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陛下,所以,您要將那些礦業都賜給我啊。”謫言說道,眼中俱是笑意。
這樣,啟用巫族的不會是陛下您,惹來怨言的,也不會是陛下您。
軒轅業不說話,好半天才說道:“你先退下吧。”
也是,山脈礦業,可不是等閑小事,她也沒覺得自己會這麼輕易就得手。
“謫言告退。”
她語罷起身,伏腰輕退,剛轉過身體又被喚住:“海棠那邊的事,你先接過來吧。”
軒轅業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她笑開,微微側頭蹲身。
“是。”
…………
五天前,二月十二,楚北靈丹城,雨天。
海棠和微蘭剛走,天便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未時將盡時分,司徒賀被押送到了靈丹城。
李漠自海棠微蘭走後,便一直枯坐在書房之中。得了司徒賀被送返回城的訊息,便出了書房。
一聲不吭的頂著細雨在雨幕中走向關ya司徒賀的囚室。
他眸色清明,只是抿住的嘴角透露出他有些無措的心神。
他兄妹二人的性命,涿州斡旋之事,崖州通融之禮,他以雲巔地權向東國帝君表了心意。
六萬八部軍中四萬人的性命他以楚國邊城六十年前佔下雁國的兩座城池求得了生機。
如果他能選,他會選擇救下所有人。
如果他有機會,會盡自己所能,攔下那柄斬向自家百姓的屠刀。
可是,江堯沒讓他選。
司徒賀沒有為他爭得半分機會。
江山自來由白骨堆成,歷史長河流得也是將士血魂。
他明白。
他理解。
可是,他無法不心痛,也無法去原諒這些人因為慾望而製造的血腥事件。
他不會,也絕不能向這些人妥協。
“殿下。”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囚室。
他擺了擺手,侍從便意會地將囚室的門拉開了。
那被關ya在室內的高大男子,不過幾月未見,便變成了如今頭發花白,滿臉憔悴疲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