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翟搖了搖頭,起身把外套脫下來。
手臂上,赫然也有一個回歌剛剛畫出的圖騰。
魏雲有,魏齊也有,難道是家族圖騰?
可是回歌應該沒見過才對,因為在上一次她壓根就沒見到魏雲。
回歌皺了皺眉,回憶了一下,大約什麼時候匆匆撇過一眼...
晏翟突然抬頭,餘光掃了一眼門口,隨即叫道,“歌兒。”
回歌反應了一下,立即道:“你出去。”
晏翟搖了頭,“我照顧你。”
沒什麼時間拒絕,回歌看了他一眼,隨即立刻轉了個方向,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雙眼緊閉,露出虛弱的樣子。
晏翟也從床上起來,坐到了回歌的身邊。
回胄一進門就看見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晏翟,周身立刻冷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
晏翟回頭隨意的搖搖頭,“姐姐哪裡不是有姐夫你在陪著嘛,我就來陪陪我這個新出現的外甥女,怎麼,不可以嗎?”
回胄手握成拳,想說什麼,不悅的神情一點都不隱藏,但是他也沒有再開口和晏翟糾纏,而是轉而走到了回歌的身邊。
之前那一刻,當回胄看見回歌剩下的一點點尊嚴都被自己毀掉的時候,才看清楚原來她心裡什麼都明白,比他以為的還要明白,回歌只是委屈了自己,試圖救贖玉瀾芷,試圖留在自己身邊,也試圖拯救她自己,一直以來,她為他厭惡的一切,都是自己逼出來了。
他把他和玉兒的女兒也連皮帶肉的撕碎了,留下的除了一手的血,什麼都沒有。
所以回歌昏厥在他面前,他已經再也看不見自己的慾望了。
全部離開的感覺,太讓人痛苦了。或許有那麼幾個時刻他也記得自己為什麼想要一個天賦高的女兒,只不過是為了回家更上一層樓,或者是為自己鋪一層路,上一架通天塔。
“別看了,她就沒醒過,前不久做了個噩夢,蔫蔫的哭,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回胄不冷不熱的回:“是嘛。”
像極了冷血無情的禽獸,那模樣,茹毛飲血。
“她媽呢?”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晏翟笑了一聲,“這不是想娶小歌嘛,總得見一見”
回胄:“我沒有同意。”
晏翟:“那,那天你就站在門口,看著我,默許我強佔回歌做什麼?不就是想讓我為你做事?用一個沒有價值的女兒,換我一個有為青年,嗯?”
回胄臉色已經鐵青了,要不是因為不能對著晏翟暴怒...
“她才十歲!”
“你也知道她才十歲啊!”晏翟冷笑。
一句話堵的回胄氣結。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隨即便聽見一聲極其微弱的哽咽。
他脊背一僵,慢慢的側過頭去,果然,回歌醒了。
她用那種絕望的眼神——是玉瀾芷曾經用過的那個絕望的眼神。
看著他。
眼淚珠子一串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