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走向的方向,目標不是北平王那邊,也不是嬌嬌,而是那個病秧子王爺。
她帶著面具,誰也認不出來,這會兒看她那麼直接的走向廣王,之前那些出言嘲諷的不由緊張了幾分。
嬌嬌再怎麼得人青睞,那也不過就是個平民,還沒嫁給北平王或者廣王呢,分量自然不重。
廣王隔著簾子看著她走過來,等待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她就只是坐下,而且還是席地而坐,層層疊疊的紗擺隨意的鋪落在地上。
“早就聽說廣王對世間曲樂有深重情結,在下對廣王殿下的品味十分好奇。嬌嬌姑娘又是才情兼備,曲樂大師,深得殿下喜歡,所以殿下肯定不會錯過今日的才情大會,在下冒昧,這才有終得機會可以近殿下的身...”回歌說了一堆廢話,忽悠的廣王身邊的衛兵一臉戒備的看著她,一副“要不是殿下沒發話我早就把你趕走了“的表情,回歌笑了笑,“一步登天的事情誰不喜歡做?你也聽見了,我朋友說嬌嬌姑娘那曲不如我,謙虛一些說我自然是不敢當,當然,那也只是因為我謙虛。既然嬌嬌姑娘能得殿下喜歡,在下相信,在下也可以。”
回歌表現出她是為了得到名和才,這才大膽靠近廣王的樣子。
廣王陳平真喜歡收集,甚至可以說是痴迷追捧天下絕曲,誰要是能得到他的認可,那必須是當即揚名啊,所以其實像回歌裝出來的這種做法,是很多人都想去做但沒敢做的。
那些人只敢寫出來曲子然後透過層層傳遞,希望能傳進陳平真耳朵裡,然後得到賞識,讓廣王主動找上自己。
不過說實在的,陳平真的審曲水平,一般的壓根兒不入耳的。
陳平真聽見回歌這樣說,肯定身份就是一個平民了,他原本還是有幾分生氣的,但回歌那句狂妄的話,又讓他再不悅中生出來幾分興趣。
嬌嬌的琴,可以說是這整個京城的一絕,這個女人說什麼,謙虛的說不敢當,也只是謙虛的說?太狂妄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但沒有幾個不要命的會沒有真才實學就往他身邊湊,所以,他還真有幾分期許。
“你叫什麼名字?”或許也是因為她的聲音太好聽了,陳平真以前從來沒有再沒聽過曲的時候就詢問來人名字。
回歌勾唇笑道:“鍾靈,鍾靈毓秀的鐘靈。”
“好名字。”隔著簾子陳平真的表情並不真切。
他在等著鍾靈為他獻曲。
然後還沒等到呢,耳朵裡突然傳來了另一種聲音。
是壎聲。
那聲音一出來就立刻抓住了陳平真的耳朵,他震驚的看向壎聲的方向,是曹權。
那壎曲比他以往聽過的任何一種陶壎的聲音都要來的動人!
深沉的,如同一個嗓音悠遠的男人在唱著梵音,下一秒就要渡無量長河,羽化成仙。
回歌也震驚,真的,當初在海中認出晏翟的時候表情都沒有這麼震驚過!
十七察覺到她劇烈的內心波動立刻詢問她怎麼了,回歌好半天沒答,只顧著盯著那身白衣,那個北平王看了。
人群中氣場自開的晏翟周身溫度立刻下降十多度不止,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回歌身上,看見回歌這個反應,不知道想到什麼,眸色越來越深。
曹權...噢,應該說是岑淮。岑淮目光從遙遠不知道何處的遠方收了回來,轉而對上回歌的眼睛。
琥珀色和黑褐色在接連變換,有時候還會劃過一抹藍色的暗芒。
回歌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