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肯放棄謀逆之舉,她一定會讓軒轅玦放棄要寧王性命。
她知道,只要她想,軒轅玦一定會同意的。
“我信。”
寧王答得很坦誠,沈風斕不禁鬆了一口氣。
可他的面色仍然凝重著,讓沈風斕意識到,並沒有這麼簡單。
他信,可他不願意這麼做。
寧王道:“的確是在誤以為你斷臂之時,我才生出了謀逆的念頭。我原本以為,倘若你完好無損,我便不會再做這等事。”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我好像高估了自己。或許旁人說得對,我根本就是喪心病狂,就是為了皇位不擇手段。”
“不,你不是。”
沈風斕眉頭微蹙,朝他搖了搖頭。
她不相信寧王是這樣的人,她更不願意,京城真的陷入生靈塗炭之中。
“我是啊……”
寧王幽幽道:“有些事從小就種在我的心底,生根發芽,到今日長成了參天大樹。我似乎已經控制不住這棵樹了。它太大了,也太根深蒂固了,它控制了我。”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上頭,沾著忠臣的鮮血。
不僅是老學士,更有那個孤身遠赴大周,只為了保護寧才人周全的阿裡木巴。
他是個忠心耿耿的人,這點寧王絲毫不懷疑。
可他容不得一個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破壞自己的計劃。
這一雙手上的血,已經怎麼洗都洗不幹淨了。
他還能回頭麼?
沈風斕道:“那顆樹……是你對晉王殿下的敵意嗎?你……你恨他?”
“是啊,我恨他。準確地說,我嫉妒他。”
寧王起身走到她跟前,兩人在窗前面對面,將彼此眼中的情緒看得分明。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找上沈風翎麼?其實她跟我很像。只不過她把對你的嫉妒,赤裸裸地表現了出來。而我不敢,我連表現出來的資格都沒有。”
“或許我和他之間,註定不能共存。父皇的寵愛,朝中的地位,這些我統統可以不計較。唯有你,我不能不計較。”
沈風斕是他們兄弟之間,橫亙的一道坎。
無論如何也消不去。
他們之間,必有一戰。
“我已經命令元魁,趁夜刺殺軒轅玦。他若不死,那或許,就是我死吧……”
沈風斕驚恐地睜大了眼,下意識朝樓下奔去,想去告訴軒轅玦此事。
寧王早有防備,一掌敲在了她的腦後。
她身子軟倒在地,被寧王及時扶住,抱在了懷中。
“來人!送她回寧王府好生安置。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可出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