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明白,江夫人為什麼眼眶含淚了。
尋常人在任上,只要不出什麼錯,滿了三年就能升職。
滄州離京城那麼近,按理說江呈早就該升任京官了,卻活生生被軒轅玦按了好幾年。
京城中的亂象若是再晚點發生,那江呈和江夫人豈不是要在滄州,活活戳一輩子?
現在終於有了升遷的盼頭,江夫人熱淚盈眶。
沈風斕強忍著笑意,嘴角仍是翹起了弧度。
不厚道啊不厚道,晉王殿下怎麼這麼不厚道?
她心中腹誹的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有了這一支軍隊,就算京中發生什麼不可掌控的事,他們也能多一分保障。
“咳……江夫人。還有江大人……真是辛苦了。”
為了替軒轅玦安撫黨羽家中女眷的情緒,也為了表示沈風斕的歉疚之情,她命浣葛取來了一方錦盒。
“夫人喜得龍鳳胎,我既知道了,理當恭賀一番。只是出門在外匆忙,沒什麼可敬賀的東西。正巧我帶了一雙安枕的雙魚玉,是雲旗和龍婉小時候用過的,帶著出門睹物思人罷了。夫人要是不嫌棄,權且以此敬賀。”
江夫人聽她前面的話,還客氣地推辭。
待聽得是雲旗和龍婉小時候用過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瞬間淚意無影無蹤。
“這……這怎麼好意思?是小王爺和小郡主的東西,妾身怎麼敢要呢?”
像這種安枕的玉佩玉玦玉如意,雲旗和龍婉有一大堆,用也用不完。
不說軒轅玦是怎樣疼愛這一雙兒女,宮中聖上和蕭貴妃又是怎麼樣疼他們。
單單說定國公府,一年就不知道要送多少這樣的物件給他們。
沈風斕樂得拿些普通的來做人情,她知道這些東西在她看來尋常,對許多有子的婦人而言,卻是一種心靈寄託。
譬如江夫人,看著這一雙雙魚玉,她就像看到了孩子未來的平安喜樂似的。
“江大人替殿下做事,勞苦功高。區區小禮,夫人若是推辭,便是瞧不上了。”
江夫人聽她如此說,便高高興興地收了錦盒。
與此同時。
書房中,軒轅玦與江呈秉燭夜談。
當著沈風斕的面,他總是一臉輕松愜意,同她玩笑地說著將來的後宮之位。
而在面對京中傳來的大堆文書之時,他心頭的凝重,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比寧王小一歲,兩人也算一同長大,雖然地位天差地別,對彼此的瞭解卻比其他的兄弟更多。
他承認,他看不上寧王的心計叵測。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寧王是個聰明人。
這一招欲擒故縱,他用得滿手都是汗,步步為營。
生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直到今夜,他得到蕭貴妃從宮中傳來的書信,看到了那副樓蘭王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