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
出乎沈風斕的意料,大當家很快反駁了她。
“他身上那傷不是鬧著玩的,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他最起碼得再休養一個月。你,你就更加不行了,你肚子裡……有孩子,怎麼能跟著我們去打打殺殺的?”
沈風斕道:“可是自古上山落草,也需一個投名狀。我夫婦二人上山之後承蒙諸位照顧,一直沒能為大家做些什麼。此次總算用得上我們,也讓我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
她朝著大當家一笑,那雙幽譚般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芒。
大當家微微一愣神,她已經恢複了尋常的神情。
“你,你們,能做什麼?”
大當家不想拂她的面子,卻深深懷疑他們兩個的搶劫能力。
“我們可以望風,還可以幫忙挑貨呀。若是貨品太多咱們運不完,我能分辨出那些料子是貴重的,哪些料子不值錢。”
大當家聽著是這個道理,他們滿山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身,也就沈風斕他們識貨了。
“行,那明日你們兩就跟著下山吧。不過不要爬藤條了,還是用籃子墜下去。”
這是自然。
如果他們兩也跟著旁人爬藤條下去,只怕還沒到山下,就已經體力不支了。
沈風斕謝過了大當家,便轉身出了忠義堂。
大當家還愣愣地望著她的身影,直到她弱柳扶風似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忽頹然地仰迴圈椅上,腦袋枕著那塊虎皮上整個風幹的虎頭,使勁蹭了兩下,而後不耐煩地朝嘴裡灌了一口酒……
沈風斕從忠義堂走出來,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晚的山風吹來,把白日的炎熱都吹散了。
附近的屋宇之中,眾人都沒有點燈,而是早早入睡準備明日的行動。
只有軒轅玦在房中點了一盞燈,等她回來。
她朝著那一燈如豆的光亮走去,忽然覺得山風瞬間猛烈,將她的衣角帶起。
她裹緊了衣裳,微微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隨風拂到面上。
一瞬間,沈風斕站在了原地。
不對,那不是風。
她的衣角方才朝左飛,可她的發絲,卻是朝右飛的。
此處山頂是一片相對平穩的地面,怎麼會有兩個不同方向的風?
她僵愣在原地,注意著身旁的動靜。
而後她飛快地朝前奔去,邊跑邊要大喊,卻被人牢牢捂住了嘴。
她下意識將手肘朝後擊去,聽得身後一聲悶哼。
那捂住她嘴的人,竟然不閃不避,被她正正擊中。
只是那悶哼的聲音,為何聽起來十分熟悉?
沈風斕詫異地朝後看去,夜色中那人一襲黑衣,面無表情。
“陳墨?”
她歡喜之餘,禁不住打量起他來。
只見他身上的衣裳帶著許多破口,身上帶著一股大山裡頭的草木之氣,雙眼滿是紅血絲。
他必定是找了他們許久,一直不眠不休。
陳墨點了點頭,“先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能說話不能說話,沈風斕和軒轅玦也只有那一間屋子。
好在兩邊的屋子都沒有人住,只是放一些雜物,不必擔心有人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