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的府衙之中,一行苗人打扮的男女,被衙役迎進了府中。
早有人事先回來通報,嶺南道觀察使,並南寧刺史等人,都惴惴不安地在堂中等著。
見來的一行人這副打扮,未免有些吃驚,很快又低下了頭去。
沈風斕當先走在前頭,經過那幾位官員身邊的時候,目不斜視。
那幾個地方官只好退讓到一旁。
要說起來,嶺南道的觀察使,也是堂堂從二品的地方大員,刺史也是正四品。
這為首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竟對他們如此頤指氣使?
沈風斕徑自在上首落座,朝著底下掃了一眼。
這一眼,讓底下幾位地方官員,看清楚了她的容貌。
嶺南這個地方山靈水秀,是多出美人的。
可是與眼前的這位相比,就彷彿是水池裡的白鵝,再白再美也比不過湖中的天鵝。
沈風斕就是這樣一隻天鵝。
她伸手摘去了用以偽裝的,一頭苗女的銀釵,長發如瀑順流而下。
使得她原本的面容,徹底地展露了出來。
“把晉王殿下遇襲的來龍去脈,還有你們現在採取的救援措施,一一向我說明。”
她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心中越是擔憂,就越不肯浪費一點時間。
問話單刀直入,絲毫沒有寒暄的意思。
那位觀察使身穿紅色的官府,聽了這話朝著身旁的人一看,用目光交流著什麼。
很快,他朝沈風斕笑著拱手。
“敢問京使是何人?晉王殿下遇襲乃是大事,請恕本官在不能核實身份之事,不敢多言。”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沈風斕也不難為他,便點了點頭。
“我是晉王側妃沈風斕,可以說了麼?”
沈風斕?
在天高皇帝遠的嶺南,這個名字也同樣如雷貫耳,且和晉王兩個字常常同時出現。
民間傳聞晉王極其寵愛這位側妃,話本子和口口相傳的故事,在大街小巷比比皆是。
可就算是晉王的側妃,又憑什麼對他這麼頤指氣使呢?
那個觀察使的背脊一下子挺起來了。
“原來是沈側妃啊,本官還道是誰。關於晉王殿下遇襲之事,本官自然可以同你慢慢說道。”
說著便自顧自尋了一把椅子,要坐下來慢慢說。
沈風斕冷笑了一聲,蔣烽飛快地出手,一劍架在了那個觀察使的脖子上。
“你!你做什麼?本官可是朝廷二品命官,你便是再得晉王寵愛,不過就是側妃罷了!你敢對本官如何?”
真要按品級來說,沈風斕的品級壓不過他。
沈風斕原是不打算對他如何的。
可是見他一副不緊不慢,似乎對軒轅玦的性命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便察覺到了不對。
“看來大人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我們娘娘不僅是晉王側妃,還是沈太師的嫡長女,更有聖上禦賜的明黃裘,”
所謂明黃裘者,見官大三級。
別說是二品大員,就是當朝一品,她也同樣能夠居高臨下。
蔣烽一手持劍,“好心”地提醒著他。
浣紗從身後走上前來,將那件明黃裘捧在手上,讓他看清楚。
明黃之色最是顯眼,不必細看就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