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寧王都不曾上門弔唁,甚至連個底下人都沒派去。
一眾寧王黨人看清了形勢,更不敢輕易上門弔唁了。
昔日煊煊赫赫的平西侯府,而今連後嗣都絕了,還能有什麼威風?
只有偌大的侯府之中,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哭,和幾聲佛語經綸。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慼。
忽然,一架華麗的白色馬車,從遠處慢慢行來。
車經過平西侯府,竟然停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停在大門中間。
門房看守的管事連忙趕出來,見那馬車不像大周的規制,一時也看不出是何人。
平西侯府冷清若此,還會有什麼達官貴人上門弔唁嗎?
他心中隱約覺得不祥,還是耐著性子,試探地上前去問話。
“請問……”
馬車簾子刷拉一聲響,把那管事的嚇了一大跳。
車廂裡頭探出一個胡人打扮的少女來,看也沒看他,跳下了馬車。
她伸出手,將馬車裡的另一個女子扶了下來——
這才是正主。
只見那女子身穿一襲耀眼的紅袍,腰上緊緊勒著帶子,將優美的曲線盡露。
她生得容貌妖嬈豔麗,一雙眼含著媚意,叫人心蕩神馳。
看著她頭上那頂圓帽,垂著無數的發辮和流蘇,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們,你們是樓蘭使臣的人?”
近來京中能光明正大出現的樓蘭人,也就是這一撥使臣了。
熱亞下巴一抬,“這是我們蘭公主,還不快行禮?”
蘭公主默默看了她一眼。
好熱亞,這囂張跋扈的樣子,學得真快。
管事的以為是樓蘭使臣帶來的女眷,沒想到竟然是樓蘭公主,慌忙躬身行禮。
“本公主是來弔唁你們世子的,快些引本公主進去吧。”
管事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那一身紅袍,以為她是不懂大周的規矩。
“公主,我們世子新喪,您穿著紅袍進去……是不行的。”
“不行?”
蘭公主眉梢一挑,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本公主來弔唁,那是給你們平西侯府面子。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咯?”
這一番動靜很快引來了旁人的注目,平西侯府外不敢駐足的路人,也站在不遠處觀望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蘭公主身子一軟,迅速地倒在了地上。
“你這人好生無禮,本公主好心前來弔唁,你怎麼倒把本公主推到了地上?”
她眉頭蹙起,嬌嬈的面容委屈地抽搐著,泫然欲泣。
那管事被踹得生疼,正捂著胸口要爬起來,嚇得又倒在了地上。
他推了蘭公主?
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推公主啊!
而一旁圍觀的路人,已經議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