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嘗嘗看,這是龍珠茉莉,喝起來格外香甜。”
平西侯一怔。
龍珠茉莉,那是花茶。
平西侯府喝茶的規矩,一貫喝的是苦茶。
賢妃的掖庭宮裡,從前也是照著這規矩來的。
寧王拿香甜的花茶來招待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訕訕地端起茶盞來,強顏歡笑,摸不清寧王的意思。
“侯爺的意思是,賢妃設計害死我母妃,此事與平西侯府無關,與侯爺無關?”
“無關!絕對無關!本侯也是昨夜進宮,才知道真相!”
平西侯果斷地回答了他,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寧王還未開口,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後堂之中施施然傳出。
“無關個屁!”
門簾一響動,一個穿著白色春裳的女子走了出來,體態婀娜而妖嬈。
穿的雖是漢家衣裳,嘴唇卻畫得無比鮮紅,一手長長的紅指甲更加瘮人。
平西侯眸子微眯,一個猜想在腦中成形。
“你是,胡人?”
她身上那股野性,不像是大周的女子。
那女子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
“老頭眼力不錯啊,可惜你那兒子,眼睛就不太好。”
平西侯一驚,騰地一下從座椅上起身。
汪傑人口中說的,那個容貌妖嬈,瞳仁發黃的女子……
看到平西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蘭公主笑著眨了眨眼,任由他看。
“你是何人?竟然陷害本侯的世子!寧王,你的人?!”
蘭公主搶白道:“就害你的世子了,你能拿我怎麼樣?本公主是樓蘭王的嫡公主,是你惹不起的。”
她有意羞辱平西侯似的,“不知道你家世子現在如何了?本公主特意給他找了一個,病重得快死了的暗娼。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都是那種水泡……”
說著雙手環住自己,一副雞皮疙瘩掉一地的神情。
平西侯能想象到,她說的是什麼場景。
他的長子死之前,就是那樣渾身都是水泡,發黃的濃汁不斷滲出體外。
那場面,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樓蘭公主出現在寧王府,不是寧王指使她做的,還能是誰?
他冷笑了一聲,看向一言不發的寧王。
“原來寧王殿下是找到了樓蘭這座大靠山,便不將平西侯府放在眼裡了。本侯倒是要看看,沒有平西侯府的支援,你要如何靠著樓蘭人的勢力,奪得太子之位?”
寧王聽他這話,便知他是不知道,寧才人的真實身份。
知道的人都明白,他是沒有成為太子的可能了……
“連母妃的仇都報不了,當太子又有何益?本王不想當太子了,就想看著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
他索性把汪傑人的事攬到自己身上。
反正蘭公主今日鬧了這一出,寧王與平西侯府之間,勢必決裂。
平西侯踉蹌了一步。
蘭公主接話道:“老頭,你不會還以為,寧王殿下不知道你的詭計吧?你不就是想把寧才人的事,全都推到賢妃身上,再撇開賢妃和寧王合作嗎?”
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發絲,挑出一束來,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