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看著那張小像,心裡有了個數。
看來這個周正,是要升官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再和古媽媽商量一回,便可定下來了。”
這些送過來的人選,在品性和出身上都沒有汙點,不過還需要再確定一番才好。
浣紗羞澀地點點頭。
“全憑娘娘做主。”
這個時候的憑她做主,便是預設了周正這個人選了。
沈風斕心中,暗暗吃驚。
想不到浣紗這麼老實,還是個以貌取人的主兒。
衛皇後的棺槨只在宮裡停了七七,二月便送出了宮,葬入皇陵。
名義上說的是,開春天暖了,停靈在宮中怕會引起異味。
實際上是什麼原因,眾人心知肚明。
一個不得寵、又沒有母家支援的皇後,誰還會在意她死後的顏面呢?
送葬的隊伍之中,長公主穿著一身素服,面無表情地坐在馬車裡。
她實在是穿膩了喪服,不管是白色的,還是黑色的。
可以不穿麼?
她愣愣地想著,想脫去自己身上的素服,手卻不聽使喚。
自聖上改封衛玉陵為一品郡主,在玉陵城修陵安葬之時,她便患上了手抖的毛病。
有時候顫抖起來,讓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手。
太醫說,人年紀大了,中了風邪便會如此。
她只能努力將手藏在廣袖之下,試圖隱藏。
她是大周最尊貴的長公主,是威名赫赫的衛大將軍的發妻。
只能端莊優雅,決不能露出絲毫醜態。
而她再怎麼努力隱藏,廣袖底下隱隱的顫抖,仍是出賣了她的自尊……
後宮有蕭貴妃的主導,掖庭宮那些賢妃的心腹,眼見大勢已去都紛紛招供。
不但招供出賢妃毒害衛皇後,還有許多其他的罪名,甚至是當年陷害寧才人的事。
蕭貴妃再三猶豫,仍是沒有把這一條,記在罪狀之中。
因為聖上,本就是知道的。
此刻再提起,傷的是聖上的顏面,倒不如不提。
她也有私心,不希望聖上再回想起,那個才華不輸漢人的樓蘭女。
既然寧才人已經故去十多年,就別再重新出現在聖上的耳邊了……
所有的罪證送到聖上面前,聖上只是略掃了一眼。
而後鬆了一口氣似的,將那些東西推開去。
幸好沒有在其中,看到他不想看到的,十多年前那一樁事故。
“聖上,賢妃的罪證確鑿,您打算如何處置她?”
蕭貴妃注意著聖上的面色,含笑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