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的話語,在她腦中不斷地回放,讓她不自覺弓起了背。
她渾身顫抖,緊緊握住了拳,將一旁的皮毛覆到自己身上。
這一刻,萬分寒冷。
“不,不可能……”
口中無力的爭辯,絲毫阻擋不住,內心驚濤駭浪的真相。
寧王指節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叩著,一下又一下。
每叩一下,都像叩在賢妃的心上。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事實,何必不承認呢。自欺欺人,不像你賢妃做出來的蠢事。”
他並不著急把話說完,只是慢慢地,一點點蠶食她的自尊。
她聰明一世,唯獨在平西侯府這件事上,犯了蠢。
賢妃被逼到谷底,只得奮起一擊。
“平西侯府不救我,你也不救我麼?沒有我,你拿什麼來跟晉王比尊貴?拿你那個偷奸養漢,死了都不能葬入皇陵的親娘嗎?”
“啪!”
掌摑的聲音,在空寂的室中久久回蕩。
一旁的宮女震驚地捂住了口,遲疑了許久,還是不敢上前來阻止。
掌摑這種事,在掖庭宮,是家常便飯。
不同的是,從前都是賢妃一臉趾高氣昂,毫不留情地掌摑寧王。
而今,反了過來。
賢妃半邊臉通紅,鬢發都被打亂了,散在面頰旁顯得格外猙獰。
寧王一臉寒意,“你有什麼臉提我母妃?你以為,你幹的那些事,我不知道麼?”
賢妃聽得他口中母妃二字,知道他喚的是寧才人。
大火,焦屍,女子死前絕望的笑。
她想到這些,不禁瑟縮了起來,試圖將自己縮在那塊皮毛裡。
“把莫名其妙的男子,塞到女子的閨房,再誣陷她與人,這不是你賢妃的拿手好戲麼?”
寧王一語雙關。
他說的既是寧才人,也是沈風斕。
“母妃與你同居一宮,一向禮讓有加。你可有一點點良心?若是有,你怎麼會連洗刷冤情的機會都不給她,就將她活活燒死在宮殿裡!”
他逼近賢妃,每一句話,說得毫無遺漏。
這些事情,是他從有自己的勢力起,就反複在調查的。
當時永巷的宮女,太監,老嬤嬤……
每一個人的證詞,都能在他腦中清晰地回放出來,構成那大火連天的一夜。
他的母妃,死不瞑目的一夜。
“不,不是我,不是我……”
賢妃努力瑟縮著,如同一家喪家之犬,失去了最後的倚仗。
嘩啦一下,寧王將她用以取暖的那塊皮毛,狠狠地揭開丟到了地上。
“我不是來問你話的,你不承認,也不影響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以為自己能掌控我。而我也一直努力,讓你以為你真的,能掌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