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女子被幾個護衛拱衛在當中,她穿著厚重的錦袍和狐裘,面上裹著層層的紗巾。
在風沙之下,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靠馬的本能來前行。
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漸漸慢了下來。
“小郡……小姐,風沙實在太大了,還是找個地方先避一避,再趕路不遲。”
被護在當中的女子,連開口說話都費勁,只能死命地點頭。
一個護衛從馬上翻身而下,牽著她的馬,便朝著一處酒家而去。
邊關貧寒,一路走到這裡,總算是看見一面酒旗。
這些護衛們又冷又累,巴不得能喝碗熱酒暖暖身子,再去趕路。
可這一路上,但凡他們想要停下,衛玉陵總是兇巴巴地阻止他們,又許他們大把的金銀。
他們不得不聽從。
這兩日風沙大得嚇人,她總算熬不住了,允許了他們先行休息。
故而一進了酒家,這些護衛們便要了兩大壇好酒。
衛玉陵帶的丫鬟彩兒,自幼是貧苦出身,才得以跟她往邊關走一遭。
兩人進了酒家裡最好的一間客房,將身上的狐裘和外袍一脫,刷拉拉抖下一層黃沙。
衛玉陵嫌惡地皺了皺眉,“快去讓店家燒熱水了,本郡主要沐浴更衣!”
衛家本就是軍武世家,她自小也學一些花拳繡腿,一路奔波倒不覺得辛苦。
沒想到眼看就到玉陵城了,這風沙一日大似一日,路上人煙全無。
她再如何急切地想見到軒轅玦,也不能不停下等待。
“是,奴婢這就去。郡主先喝口茶……”
“說了多少回了,出門在外別叫我郡主,你怕母親抓不到我回去是怎的?”
衛玉陵瞪了她一眼,彩兒嚇得脖子一縮。
“是,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這一遭是偷偷跑出府的,長公主並不知情。
出門這麼些日子了,只怕府裡現在已是一團亂,派了無數的府兵來尋找她了。
熱水很快送了過來,彩兒親自把水倒進澡盆子裡頭,沒讓店小二進房。
又從隨身攜帶的行李裡頭,拿出澡豆等物,細細替衛玉陵擦洗起來。
房中熱氣氤氳開來,被風沙磨礪得粗糙的面頰,泡在熱水中感覺格外舒暢。
衛玉陵舉著一面菱花鏡,邊左右照著,邊問彩兒。
“你看看本小姐的臉,是不是粗糙了許多?晉王哥哥要是看見了,會不會嫌我醜陋?”
彩兒忙捧過一個白瓷小盒,開啟來一看,裡頭是瑩潤的霜狀物。
“小姐天生麗質,只不過吹了兩天風,一點都不影響您的美貌。一會兒洗完了,奴婢伺候小姐把這雪花霜抹上,面板一定會恢複白嫩的。”
“真的?”
衛玉陵雙手捧著臉頰,這才歡喜了起來。
她幻想著,見到軒轅玦的各種場面,面色笑意久久不散。
“你說,晉王哥哥要是看見我,不遠千裡地來找他,他會不會很感動?這風沙大一些也好,這樣晉王哥哥就會知道,我是多不容易才來的。”
“當然了。晉王殿下在北疆辛苦,那個沈側妃就不會想著,要來陪伴殿下。只有小姐你對晉王殿下最後,他一定會看明白的。”
彩兒知道說什麼能讓衛玉陵開心,便專挑她喜歡聽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