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兄說的有理,那晉王殿下在北疆,就有勞舅兄照顧了。朝中之事,我自會為晉王殿下看顧。”
“誰同你說朝中了?!”
定國公忽然皺了眉頭,“晉王殿下一走,晉王府那邊孤兒寡母的,你就不擔心?你就看顧好斕姐兒,別叫她被人欺負了去便是!”
他這是故意藉著酒意,訓斥沈太師對女兒無情。
沈太師一怔,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斕姐兒就要成為晉王妃,你豈會表明態度?我勸你,別這麼偏心。你對樓哥兒還像個父親,對斕姐兒,你問問你自己,像不像一個做父親的?”
他索性放開了話匣子,把這些年想對沈太師說的,統統說了出來。
“你再狠心,斕姐兒也不曾記恨過你,你到底是她父親。人人都說我陳徐行行事怪誕,不重男反重女。若非你沈太師重男輕女過了份,我何必多疼愛斕姐兒一些?”
沈太師如遭電擊,絲毫沒有想到,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原以為……是斕姐兒生得同夫人有些許相似。舅兄思念胞妹,才會將對胞妹的感情,都轉移到了斕姐兒身上……”
原來不是。
原來他是在為重男輕女的沈太師,補償沈風斕。
“哼,你不瞭解我,我不怪你。你只需知道,只要斕姐兒在一日,咱們兩府的關系,是斬也斬不斷的。”
他對沈風斕的關愛,原因很多。
年幼之時,因為她幾乎成為了自己的兒媳。
年少之時,因為她聰慧可人,乖巧孝順,討長輩的喜歡。
再後來,陳氏故去,她沒有生母教養,沈太師又不注重女兒,只能他和陶氏多加關心……
不論是什麼原因。
總歸在他心中,沈風斕這個外甥女,地位不比兒子差。
陳執軾更是配合他,單看那件明黃裘便可見一斑。
良久。
沈太師驀然點了點頭,端起了酒杯。
“來,我敬舅兄一杯……”
沈風斕聽到訊息之後,火急火燎地趕往定國公府,正好聽見陶氏在訓斥陳徐行。
“你這一把老骨頭了,學別人帶什麼兵打什麼戰?”
“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年輕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兒郎?”
“南北流轉,弄得我跟軾兒也陪著你到處跑!”
“如今好容易安定了幾年,你又作死?!”
陳徐行半躺在榻上,打了一個酒嗝。
醉眼惺忪裡,忽然看見了沈風斕,正從外頭走來。
“斕姐兒,你怎麼過來了?”
陶氏頭也不回,“哪來的斕姐兒?你別扯開話題,我問你……”
“舅母。”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陶氏轉頭一看,正是陳執軾帶著沈風斕進來了。
最令人尷尬的是,沈風斕身旁,還站著一個裘帶輕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