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撫著那隻柔荑,感動得幾乎落淚。
而南青青嘴角噙著笑意,眼底一片陰霾。
興慶宮中,衛皇後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她呆坐在梳妝臺前,霜冷為她梳起了一半的發髻,另一半還散落著。
怔怔地盯著鏡子的衛皇後,忽然看到,自己那一半披散的發中,夾雜著刺眼的白發。
她劈手躲過霜冷手中的桃木梳,大把大把地抿著發絲,看到的白發越來越多。
那動作越來越快,狀似發狂。
忽然,她悽苦地一笑,停了下來。
“本宮真是老了,沒用了。不僅保不住太子,甚至在太子心中,都沒本宮這個母後了……”
她不單單是為太子被廢傷心,更是為太子不和自己商量,就擅自做決定而傷心。
哪怕她知道,太子這個決定並沒有做錯。
霜冷假意安慰道:“娘娘,太子……福王殿下也不是故意的。想來是之前幾次行動都出了岔子,所以殿下才不信任娘娘了吧。”
她這一安慰,衛皇後更加羞憤難當。
“本宮知道,他是怪本宮幾度擅自做主,派人入晉王府刺殺還有京郊刺殺沈風斕一事,不僅失敗,還折了我們大半的死士……”
霜冷在心中暗自嘲笑。
衛皇後母子兩都失勢了,還在這埋怨彼此,真是愚不可及。
殿外,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傳來。
自打衛皇後被變相軟禁之後,興慶宮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這腳步聲,會是誰的?
“娘娘,福王妃求見!”
趕進來傳話的小宮女行色匆匆,衛皇後愣了一愣,才想起福王妃是何許人也。
她還有空進宮見自己,說明福王在宮外的境遇,還不算太差。
“快替本宮把頭發綰好!”
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半的發絲散落著,這個模樣怎麼能見人。
霜冷被她一催促,連忙替她把頭發綰上,戴上鳳釵。
衛皇後攬鏡自照,雖比不上從前的華貴大方,也算不失體面了。
福王妃從外頭匆匆趕進來,一眼看見霜冷正手持木梳,站在衛皇後身旁。
她的面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陰險十足。
福王妃一見,顧不得給衛皇後行禮,一把將霜冷推到了地上。
“快來人,把這個霜冷抓起來!”
說著轉身對衛皇後匆匆一福,“母後,您被這個賤婢騙了!她是賢妃的人!”
霜冷被當眾叫破身份,渾身一顫,一時竟不知如何辯解。
她只得哭喊道:“奴婢冤枉,奴婢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怎麼會是賢妃的人呢?”
衛皇後眉頭緊蹙,一邊是自己的兒媳,一邊是自己多年來最信任的貼身丫鬟。
她不知道該相信誰。
“太……福王妃,你說的可有什麼證據?”
福王妃面露恨色,緊緊盯了霜冷一眼,又朝衛皇後解釋。
“母後可還記得南昭訓?她當初在那個房間裡頭更衣並非偶然,而是汪若霏所害。直到聖上將汪若霏許給寧王,她才明白是寧王和賢妃害她,便把真相告訴了殿下。”
衛皇後一驚,“可是那個平西侯府的汪若霏,賢妃的內侄女?”
“正是她!母後,這麼多年來,您和殿下都被賢妃母子騙了!這個霜冷就是賢妃安插在您身邊的,否則那包馬兜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