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衛皇後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派人去華清宮請她沒安好心。
幸好她當時正在為聖上表演古舞,被衛皇後攪亂了興致,聖上索性與她同來興慶宮。
這一來正巧,聽見了衛皇後惡毒的辱罵。
一旁的太醫連忙拱手道:“皇後娘娘是中了馬兜鈴之毒。有人將此藥每日新增在娘娘的玉鬥中,隨著茶水服下,時間久了娘娘的身體就呈現了衰敗之象。”
“馬兜鈴?”
聖上狐疑道:“朕記得,這馬兜鈴是清肺止咳的藥物,朕也曾服用過,怎會是毒藥?”
“馬兜鈴小劑量加在藥方之中,自然是能夠清肺止咳。但是大劑量長期服用,就會造成腎髒衰竭,身體孱弱。皇後娘娘又有了春秋,加上鬱結於心身子原就不好……”
聖上一擺手,示意他別說了。
有關衛皇後為什麼鬱結於心的話題,他不想提起。
他沉聲道:“皇後為何說是貴妃所為,證據在哪裡?”
“這包馬兜鈴就是證據!是在兩個宮女的屋子裡搜查出來的,其中一個從前就在華清宮服飾蕭貴妃,叫做,叫做……”
衛皇後一時忘了名字。
霜冷連忙補充道:“叫做清詩,來了興慶宮後改名鴛詩。這包馬兜鈴,就是在鴛詩和鴛婉的屋子裡搜到的。”
聖上凝神細想,他時常去華清宮,但凡有些臉面的宮人他都認得。
華清宮的宮人不比別處,都是長長久久待著的,蕭貴妃輕易不罵奴才,更別談攆人了。
這個什麼清詩,他還真沒聽說過。
他看向蕭貴妃,後者略搖了搖頭,“臣妾也不識得,若真是在華清宮服侍過,想來也就是粗使的宮女罷了。”
聖上點了點頭,問霜冷道:“那這兩個人現在何處?”
“這……”
霜冷欲言又止地看向衛皇後,衛皇後幹燥的嘴唇抿成一條白線。
“臣妾一時氣急,已經命人將她們兩杖斃了。”
“荒唐!”
聖上一直隱忍的怒氣,終於爆發了出來。
“你口口聲聲說是貴妃要害你,就因為一個在華清宮服侍過的宮女?還沒對質又急著把人殺了,你這個中宮皇後,就是這樣草菅人命的嗎?”
衛皇後看著聖上,一臉不可思議。
是她被害中毒,聖上竟然還口口聲聲指責於她?
“今日幸好是朕來了,要是朕不在,你是不是也要一時氣急,把貴妃也杖斃了?!”
衛皇後在床上跪起,一個頭磕在床邊。
“聖上明鑒,臣妾不敢!”
她怨毒地盯著蕭貴妃,“只是線索直指蕭貴妃,臣妾想找她來問一問罷了。蕭貴妃若非心虛,何必把聖上請來?臣妾就覺得她怎麼來得那麼晚,原來是去請聖上!”
“你不要冤枉貴妃!”
聖上氣得用手指著她,那手微微發顫。
“你派人去華清宮的時候,朕正在欣賞貴妃的舞姿。她來得遲是要換舞衣舞鞋,還要換發髻。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聖上越說越生氣,蕭貴妃站在身旁,連忙替他撫著背順氣。
她輕聲道:“臣妾謝聖上說清真相,否則就算死了,也是一個冤死鬼。皇後娘娘辱罵臣妾不要緊,臣妾是卑賤之軀不敢反抗。但是臣妾沒做過的事,便是死了也不能認!”
她說著,幽幽地瞥了一眼賢妃。
“臣妾要怪,只管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