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傾力救南青青,其實救的是當初的你自己,不是嗎?”
“而當初的你,我很想救,可惜我當時沒有。”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救你一次?”
印象中,晉王殿下從未說過,能不能這個句式。
他一生驕傲,便是如今的韜光養晦,不過是學乖了做給外人看罷了。
在她面前,他依然霸道又傲嬌,時不時愛吃飛醋。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他了。
這突如其來的能不能,反倒讓她一愣。
救她嗎?
她當初在太師府,在桐醴院,身邊的丫鬟都被遣散,只留下了浣紗和浣葛。
府中的下人看人下菜碟,對她越發不敬,一應吃食供應都偷工減料。
昔日畢恭畢敬的柳姨娘和沈風翎,開始對她冷嘲熱諷,百般羞辱。
她懷著身孕,忍受著這一切,不是不難過。
若非還有一個定國公府,只怕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那個時候,她的確很希望有個人來救她。
也因為知道沒有希望,所以自己一點點地熬著,不敢有絲毫讓人看輕。
這個世界的規則,太過殘酷。
只要你露出半分怯意,就連下人都敢欺負到你頭上。
她一直端著姿態,便是在靜清院待著的那些“冷宮”生活中,也不敢絲毫懈怠。
沒有寵愛,她就拿身份去壓下人。
沒有身份,她還有滿滿的嫁妝。
就算一無所有,她還有永遠挺直的背脊,絕不服輸。
而今日,軒轅玦說。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救你一次?”
他明白,救南青青是她心中的執念,是她的自我救贖。
這種明白,在她看來萬分可貴。
他終於不再覺得女子就應該認命,就應當任憑男子的權謀鬥爭擺布。
他終於體會了沈風斕的執念,體會到她的不屈與錚錚傲骨。
他終於願意放下身段,去想她所想。
……
這一夜,她在紅綃帳中,他在榻上。
彼此相對,雖然隔著兩丈遠,卻像是彼此貼近一般。
那是心與心的貼近。
她的回答是——
“能。”
這不僅是救她,也是救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