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天斕居,只見微暗的天色中,鞦韆上有一大兩小的人影。
軒轅玦一手摟著一個孩子,坐在鞦韆上頭,輕輕晃蕩。
半謝了花的海棠樹枝,影影綽綽地籠在上頭,在幽暗之中顯得格外靜謐。
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兩個孩子。
發帶輕垂於臉頰一側,襯得他側臉的線條,猶如刀削斧刻。
兩個孩子圓潤白胖,在他身側安然地坐著,面上露出奶氣的笑容。
這副畫面,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晉王殿下忽然抬眼,朝她這處看來。
“回來了?”
“嗯,回來了。”
簡短的對話,忽然讓沈風斕感到無比溫馨。
她今日先是趕到大理寺監牢,回到府中腳不沾地,又去了一品居。
忙碌了一日回來,看到家中有夫有子,耐心地等著她回家。
這種感覺,好像也不錯。
“好在如今天氣暖了,你愛吃的都是些涼拌小菜,可以不用再熱了。”
他抱起兩個孩子,交到了奶孃手中。
“餓了吧?”
沈風斕總不能煞風景地說,她在一品居吃過了東西,並不餓吧?
只好含糊道:“還好,就是走了一路渴了。”
兩人進了屋子,丫鬟們擺齊了飯菜退下,讓他們自在說話。
“你去找寧王談了,是什麼結果?”
沈風斕便把經過簡單一說,說到汪若霏自稱寧王要娶她的時候,不禁一頓。
軒轅玦道:“理當如此。平西侯府是賢妃的母家,寧王又並非賢妃所出。只有娶了平西侯府的小姐,他們才能放心支援寧王。”
她忽然意識到了某種不對勁,一時又想不出來。
“那當初聖上為什麼把我許給寧王?太師府和寧王沒有半點幹系。是聖上一時興起,還是何人建議?”
軒轅玦眉頭一皺,沉默良久。
他越是沉默,沈風斕越發覺得有古怪。
“到底是為什麼?”
“若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將你許給寧王,正是賢妃所求。”
——
一石激起千層浪,沈風斕越發疑惑不安。
“賢妃替寧王求娶,應當求的是汪若霏,怎麼會是我呢?”
“那一次,似乎是賢妃過壽。父皇忘了她的生辰,沒有為她提壽字。”
宮中有些臉面的嬪妃過壽時,聖上都會禦筆親提一個壽字,作為賀禮。
那一次賢妃的生辰,他卻忘了這個茬。
事後聖上有些愧疚,想要彌補賢妃一個壽字,賢妃卻推說不必。
聖上堅持要彌補她些什麼,賢妃就說寧王到了適婚的年紀,不如許他一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