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宮聽聞,你今日帶著大隊侍衛,朝城外去了。”
太子的目光陰測測的,似乎想透過他每一絲神態的破綻,看穿他的內心。
可惜,寧王是毫無破綻的。
一向是,並且還將永遠都是。
他聲音中帶著些許愁意,“太子殿下忘了嗎?臣弟的母妃,就埋在京郊的山上……”
太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
他有些愧疚,明知道寧王時常到京郊山上祭掃生母,每次都會帶大隊侍衛保護,他提這個做什麼?
便道:“你也別怪本宮多心,實在是母後此事辦得糊塗,本宮一時著急,才……”
太子自嘲一笑,“也是,母後這事辦得連本宮都不知道,你又怎會知道呢?你可別怨本宮啊!”
“豈會怪罪太子殿下,不過是一時情急罷了。”
他笑得一臉無害,太子又想到了衛皇後這出昏招,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年來,母後是越來越擅專,越來越霸道。好些事兒,都不跟本宮商量就辦了。上次胡舞那事,害本宮損失了一個愛妃!”
想到錢良媛跳胡舞的妖嬌身段,太子越發惱怒起來。
他忽然覺得,只要是使在沈風斕身上的招數,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你說這個沈側妃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個閨中女子,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膽子,那麼好的運氣?次次都能躲過。”
罰跪一個多時辰沒讓她小産,反而讓衛皇後落下一個刻薄的名聲。
當眾讓她跳胡舞沒讓她丟臉,反而是衛皇後被訓斥,他這個不在場的太子也躺槍。
三十個訓練有素的刺客沒要了她的命,反而被全數殲滅一個活口都不留……
等於回回出招,回回是他們自己吃虧。
寧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於太子而言,沈風斕的運氣當然很好,總能化險為夷。
而在寧王眼中,他看到的,是沈風斕一次次堅強地,從傷害之中爬起來。
區區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卻像有不死不滅的堅毅。
這種堅毅令他贊賞,也令他傾慕。
倘若他的母妃當初有這種堅毅,或許就不會香消玉殞,留下他一個人……
“太子殿下,沈風斕不過是個女子,又只是區區側妃,何必將她放在眼中?我們的對手,應該是晉王才是。”
太子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本宮何嘗不是這麼跟母後說的?可惜母後婦人之見,越是傷不著沈風斕,她就越是要出手。說是要替小郡主報仇,其實本宮看啊,哼哼。”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寧王卻聽得明白。
衛皇後對於蕭貴妃的心結,遠遠不僅是權位之爭。
更是身為正宮皇後,卻得不到聖上寵愛和尊重的憤怒。
在她看來,這些都是蕭貴妃搶走的,蕭貴妃美貌,妖嬈,鮮豔……
嫉妒之心作祟,讓整治不了蕭貴妃的衛皇後,將怒火都發洩在了沈風斕身上——
同樣是絕色動人,又與蕭貴妃和晉王關系密切。
寧王故作可惜地嘆道:“自上回晉王府火燒梧桐林一事後,咱們手下培養的死士已經越來越少了,再這樣浪費下去……”
太子恨恨地咬緊了牙。
他的未盡之言便是,再這樣浪費下去,培養來對付晉王的死士,就要全廢在沈風斕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