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扁了扁嘴,湊到陶氏邊兒上拉拉她的衣袖。
“好舅母,怎麼就動怒了?您看,嚇得我的貓兒都不敢打盹了。”
她纖纖細指一伸,插著梅花的高頸青瓷瓶底下,果然有隻懶貓睜大了眼。
一副熟睡中被驚醒的模樣,呆傻得可愛。
木清華先掌不住,掩了口無聲地笑,隨後小陳氏也笑了起來。
“都做孃的人了,還撒嬌!”
陶氏嘴裡嗔怪,面上卻笑出了細紋,仍然是那個寵愛她的二舅母。
古媽媽從外頭急匆匆趕進來,忙向她們三人行禮,“老奴才在大公子和大小姐那裡,聽聞夫人奶奶們來了,忙著叫奶孃裹好了抱出來。”
她側身一躲,身後跟的兩個奶孃各自抱著一個襁褓,上前來見禮。
“起來起來。”
見著一雙龍鳳胎,陶氏便把先前的話都忘到爪哇國去了,心裡眼裡只有這兩個小東西。
小陳氏和木清華都未曾生育過,見了更是心裡喜歡,都想抱到懷裡逗一逗。
這是聖上親自賜名的龍鳳胎,帶來了瑞雪,誰都想抱一抱沾沾運氣。
沈風斕閑坐著喝茶,看她們三人都搶著抱孩子,不禁打趣道:“本以為我一胎生了兩個不少了,沒想到還是不夠你們抱!”
木清華先紅了臉,她畢竟是新媳婦臉皮薄,便推讓陶氏和小陳氏抱。
陶氏先抱起了雲旗,那裡木清華推讓,小陳氏笑了笑,便抱起了龍婉。
都說婆媳天生的仇敵,看她二人的情狀,倒是相處得很融洽。
也難怪,兩人年紀相當,又都是出身世家大族的淑女,脾性習慣自然相投。
陶氏細看雲旗的眉眼,又不住往沈風斕面上看,“哥兒和斕姐兒,生得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長大了必是翩翩佳公子。”
小陳氏聞言湊上來一看,有些訝異,“婉姐兒和雲哥兒是雙生胎,倒是兩個模樣……”
眾人把兩個孩子湊到一處比對,才發現不對。
“雲哥兒像斕姐兒,倒是婉姐兒像晉王殿下。”
陶氏年紀最長,經驗豐富些,“雙生胎多是生得一模一樣的,龍鳳胎就不同了,生得兩個模樣也是尋常。”
話雖這樣說,自來懷了雙胎的婦人,都很難産下第二胎。
一胎就生得筋疲力盡了,哪還有力氣生第二胎?
多半是穩婆一狠心把孩子拖出來,有時生産的婦人能保住一命,運氣不好就只能母子俱亡。
近幾年京中有聽聞的雙生胎,大概也就吏部侍郎南家,那一對雙生姊妹了。
沈風斕身子纖弱,又多災多難的,反倒平平安安把兩個孩子都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