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子一日不倒,我就不能安心。”
非但是太子,還有那夜派黑衣人前來殺她腹中胎兒的人。
他們到現在,連幕後主使之人是誰都不知道。
“後日就要開朝了,聽聞東宮也被解禁,到時候太子也會回到朝堂之上。”
朝堂。
那裡,才是他們的戰場。
他離去時,背負惡名,一身狼藉。
他再回來,必要害他之人,十倍償還!
正月十二,開朝之日。
軒轅玦換上朝服,將素日那些珠光寶氣的佩飾,全都卸了去。
寶藍色四爪蟒袍,頭頂束銀白玉冠,腳踏月白掐牙皂靴,腰間不飾佩環。
臨出門前,侍女為他繫上了與衣裳同色的披風,他行走在雪地裡,似乎比寒梅更為氣度清冽。
尚未出府門,不遠處侍女撐著傘疾步而來,走至跟前福身行禮。
原來是浣葛。
“殿下,娘娘命奴婢送東西來。”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包袱,一手解開,原來是一個小巧的手爐。
“娘娘說,雪大天寒,望殿下珍重。”
生産後的一個月,沈風斕都需要老老實實待在屋裡,美其名曰坐月子。
若非如此,她是想親自送他出門的。
在她眼中,他不是她的夫君,他們倆只是被設計陷害、不能不在一處的同病相憐之人。
可他此去是在為他們的孩子、為她而戰,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未免讓她有些喪氣。
不。
她還是能做些什麼的……
軒轅玦收下了手爐,揣進披風的大袖中。
“好生照顧你主子。”
他大步向外走去,披風揚起落地的雪花,恍若淩雲。
宣政殿上,朝臣分列左右兩側。
久別朝堂的太子和晉王,分別站在兩側的首位,西巡撫恤災民的寧王尚未歸來。
歷來開年的第一次早朝,都是最忙碌的早朝。
年關期間,大量積攢未決的事務都會在今天提出,聖上的禦案前堆著高高的一摞摺子。
索性年初一那日初雪降下,這場大雪斷斷續續降了數日,解決了幹旱的燃眉之急。
除了這事,別的事大約也不甚要緊罷。
不說眾臣子是這樣想的,就連沈太師也是這樣想的。
鬧了大半年太子和晉王的事,如今聖上開恩允準他二人回朝,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幹旱結束了,前期的災情寧王也在撫恤了。
於他而言,嬌妻在側,給他蒙羞的女兒,為皇室誕下了祥瑞的龍鳳胎。
一切看起來都平和如初。